宋氏阻止谷菱饮酒之时,杜致霖已经看出异常。见谷菱神色自若,知道她有应对之策,但心里难免有些担忧。回到房中赶紧问:“菱儿,是不是酒中有什么问题?”
“嗯,应该是。你看看这个。”
谷菱将沾有酒的手帕递给杜致霖,杜致霖放在鼻尖处闻了闻。脸色聚变:“酒里之毒是阴阳三秋水……”谷菱打断的杜致霖的话,“什么叫阴阳三秋水?”
“阴阳三秋水是这世间至毒至性的一种毒药,服下此毒,当时没有任何感觉,难以令人察觉。三日后,中毒者会暴毙而亡,且无中毒的迹象。一但中此毒,无药可解。这最为厉害的是,这毒只要进入口中,即使没有吞入腹中,一样会中毒而亡。”
宋氏担心谷菱,宴会后带着秋霞,躲开其它人的视线,悄悄来看谷菱。听闻此言,杜致霖脸色大变。失去了昔日的冷静,从桌子上抓起轩辕夏禹剑,就要找李语蓉算帐。“菱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她及她的全家陪葬。”
没待谷菱开口,宋氏用手压在杜致霖的剑鞘之上,莞尔一笑,开口道:“公子莫急,虽说妹妹将此毒饮入嘴中,但并未真正中毒。”
“还请嫂嫂明示?”
之前早就听谷菱说过,宋氏是谷菱的救命恩人,加之她又是自己兄长的侧妃,杜致霖对她礼待有加。“这个,还是请妹妹讲与你听吧!”
宋氏笑着卖了个关子。杜致霖狐疑的将目光转向谷菱,谷菱笑着说:“傻瓜,我要是真的中了毒,早就哭天喊地,还能这么淡定。我把生命看地很重要的。”
谷菱指指蓝蝶的两只眼睛,“有它呢,紫珀,百毒不侵。端木砾给的。那天我不是给你讲过它的作用嘛,你怎么不记得了?”
谷菱嗔怪道。杜致霖总不能说你讲这些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我哥给你戴它的情形吧!只能微微一笑。“是我太冲动了,一时记不起来。”
“这叫事不关己,关己则乱。霖公子也是对妹妹关心过甚所致。看到他如些疼爱你,真是令人羡慕。”
宋氏即为谷菱高兴,又为自己伤感。“这太子妃也太过歹毒,竞对妹妹用此下三滥的手段。她平日里在府中颐气指使也就吧了,太子爷不开口,大家也就忍了。没想到,竟敢将毒手伸向菱儿姑娘。”
秋霞站在一旁抱怨道。“住口。这里还论不到你开口。”
宋氏对秋霞的冒然开口有些不满。秋霞见主子生气了,吓得一吐舌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情实在太过于恶劣,如果不是兄长提前有所防范,将宝物赠予你,恐怕……”杜致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紧张。“不行,我现在就去将事情告诉兄长。”
杜致霖拉起谷菱的手,转向又要向门外走去,再次被宋氏拦住。“公子且慢。以我之浅见,太子爷是料定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才提前做的准备,将世间难寻的紫珀赠予妹妹防身。目前,太子爷对李语蓉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有他的苦衷。李氏一族权倾朝野,若处理不好,与李语蓉或李氏一族撕破脸,受损的将是朝廷。还请两位多分体谅太子爷的良苦用心。现在时机未到。妹妹即未中毒,即使与太子妃当面对质,她也不会承认。结果反而是被她反咬一口,说我们诬陷于她。”
“姐姐,你怎么与端木砾说的一模一样,不知你俩谁是谁肚子里的虫子。好吧,听姐姐的,但我绝不能轻易的放过李语蓉,一定要让她吃吃苦头,一泄我心头之恨。”
谷菱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在杜致霖和宋莲双之间连说带比划,讲述自己的计划。两人见她如此执著,以她的脾气不泄恨,非得憋出毛病了。两人又对谷菱的计划进行详细分析,觉得可行,至少能让李语蓉收敛一些,最终点头表示同意。此时,端木砾在书房里正与他的心腹张丰昌密谈。“大约还需要多长时间,能将李氏父子的人全部换掉?”
“至多一个月的时间,其余五个要员的人员面具就可以使用。”
“好,你做的非常好。辛苦你了。”
“太子爷,原订计划不是半年以后吗?怎么突然提前了,还在这南方边境城镇大旱之际?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导致咱们的计划不得不得前?”
张丰昌不明白之前好好的计划,为什么突然提前。这样很有可能导致一些准备工作不足,任务不能达到理想效果。“是有些特殊情况,不得不提前。现在时间紧迫,来不及细细说与你听。待事成之后,我们再详谈此事。”
见主子不想回答,张丰昌很是知趣,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在外人看来,端木砾冷血无情。但他对自己的部属却是好的很,很少发脾气或是斥责。“属下告退。”
张丰昌领命而去。等了大半天,谷菱也没有来告李语蓉的状,端木砾觉得好生奇怪,这不符合她的性格。知道被下毒后,她不跳起脚来骂才怪呢!派侍卫去打探了一下,才知道是宋氏将她劝阻下。想起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冷落了宋氏两年多。他本不是好色之徒,为了打消李氏父女的疑虑,死心踏地为自己卖命,他佯装只爱李语蓉一人,很少再去宠幸其它的女人。加之,宋氏这两年深居简出,也很少露面。端木砾心中不免对她生起几份的内疚。放下手里的案卷,伸展一下筋骨,信步来到宋氏居住的院落。秋霞正在院子里清扫卫生,突然见太子爷来了,惊地礼数也忘了。边往屋里跑,边喊:“主子,主子,主子……。”
宋氏从屋里出来,边走边说:“你这丫头,什么事情值得你大呼小叫的。”
话声一落,目光对上正在院中央的端木砾,也一时愣住了。“太子爷公务繁忙,难得有时间来我这院里,里面请。秋霞,沏茶。”
端木砾见屋内陈设简陋,且一些已经陈旧,有些不曰道:“是不是蓉儿难为你了?”
“没,没……太子妃对臣妾很好,是臣妾生性喜欢简素,不好奢华。”
端木砾破天荒的此夜留宿在宋氏处,李语蓉得知后,气得七窍生烟,又一时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