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你们速速更换衣服,成平民打扮,赶快离开京城。想必这个时候,宫中已经发现谷姑娘不见了。肯定会全城禁严,搜捕你们。”
司空离催促众人离开。“大恩不言谢,司空公司的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告辞!”
众人与司空离告别,沿着出城的小路,一路西下。司空离目送着杜致霖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一时悲感交集。默默的说道:“彩菲,我好想你,好想你。我们今生有缘无份,祈祷来生能共白首。”
司空离在夕阳里拖出长长的影子,影子与他的人一样,孤寂而悲凉。为了不引起怀疑,避免不必要不的麻烦,司空离也不敢久待,匆匆带着自己的几个心腹回了大司徒府。出了城,总算是心神稍定。众人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直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一些。林旭东一直在队伍里负责守备警戒,直到出了城,与司空离分别,才觉察出少了人。他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发现易征。开口问道:“端木太子爷,怎么没有看到易征,他不是与你在一起嘛!难道你们走散了?”
“一言难尽,我们先离开这里,我再一一向大家解释。”
端木砾唯恐此时说出易征的事情,会乱了众人的心神。即救不出易征,又搭上这些人的性命。“不行,你必须告诉我易征出什么事情了,他在哪里?”
林旭东不依不饶,非要端木砾给出答案。“旭东哥哥,你别难为端木太子了,咱们走,等出了城安全了再说。”
江小呈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不是有人将僵尸虫引走,谷菱不可能现在在大家面前。而这个人,只能是易征。易征与端木砾一起搜寻谷菱,只有端木砾将谷菱带了回来,答案显而易见。杜致霖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只觉得心头一紧,对易征是感激又是内疚和心痛。“再不走来不及了,快。”
端木砾不再多话,把女扮男装的谷菱往肩头一架,向前走去。众人跟着端木砾的左右和身后,护着谷菱离开。此时的城门还大开着,守卫城墙的兵士还没有收到关闭城门的消息。也没有士兵盘查过往的行人。他们刚出城门不久,就接到紧闭城门的命令。城门在他们身后,吱嘎嘎关上。“好险。”
江小呈拍拍胸口说道。一行人,找了藏在城外树林里的马匹,上了马,打马如飞,一口气跑出一百多里地。确定后面没有追兵,才停了下来。“我们先找地方安顿下,小呈给菱儿医治。我们想办法打探易征的消息,想办法将他救出来。”
杜致霖拽住马的缰绳,看了看怀里还昏迷不醒的谷菱,说道。“师兄,易征恐怕凶多吉少。”
江小呈声音哽咽的说道。“不会的,我们一定会将他救也来的。一定会。”
杜致霖决定的说道。众人没有再说话,大家心照不宣,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这是一大片森林,人迹罕至,周世坤的兵马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这里。众人在森林的深处发现了两间房子,看样子是猎人平日里狩猎时歇脚的地方。两间小木屋很是破旧,好在床、桌、椅和餐具还能用,也能遮风避雨。床是简易木板搭制的,准确的说是一些木料堆砌成床的样子。上面只有一床补了很多补丁的破褥子,油脂麻花的。林旭东赶紧麻利利的把床上的灰尘清扫一下,示意杜致霖将谷菱放在床上。端木砾伸手阻止了杜致霖的行动,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铺在破褥子之上,才让杜致霖把谷菱放下。此时的谷菱,依然气若游丝,仿佛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杜致霖想要摘要下蒙在谷菱脸上的面纱,被江小呈阻止。“师兄,且慢。现在还不是时候,稍后再取下面纱出不迟。我想菱儿嫂子如果知道了,是不会愿意你们看到现在的她的样子。”
杜致霖的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来。江小呈让众人往后退让,“你们再散一散,别围拢的太紧,这样会气流不畅,让菱儿嫂子越发觉得不舒服。”
听了江小呈的话,其余的三个人,齐刷刷向后退了两步。人虽退下,目光却依然盯在床上的人儿。端木砾意识到自己对谷菱的紧张有些过了头,便又往后退了半步,站在杜致霖的后面。他是个有尺有度的男人,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江小呈撩起谷菱右碗的衣服,一道三指长的伤痕赫然在目。这道伤痕再次证实了他之前的想法:易征将活僵尸虫引入自己的体内。他与易征同龄,朝夕相处,就象亲兄弟一样。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和眼里的泪水。他背对着众人,悄悄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珠。那是他的兄弟啊!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他的动手虽然隐蔽,却没有躲过林旭东的眼睛。此时的杜致霖和端木砾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谷菱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江小呈擦泪的细节。给谷菱把完脉,又施了针灸。江小呈对众人说道:“菱儿嫂子被活僵尸虫侵害多日,身体几近空乏。虽无性命之忧,但也需要数日恢复。我就这给她配些药。”
江小呈起身想离开,被林旭东按住。“小呈儿,菱儿主子体内的僵尸虫呢?不是说只有四十几天的时间了吗?怎么现在又成了没有性命之忧?你是不是诊错了?”
林旭东心里很纠结,大概也已经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却又不想承认,不敢去证实。一方面谷菱是自己主子的妻子,也就是自己的另一个主子,他希望她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另一方面易征是自己的徒弟,自己收的唯一的徒弟,名为师徒,却是情同手足,他也希望易征没有事情,希望自己的猜测是不准的。江小呈嘴唇抖动了两下,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菱儿嫂子体内的活僵尸虫没有了,只需要好生的调养数日,便可全愈。其余的事情,你问端木太子吧,他是当事人,应该会更清楚。我,我去配药。”
江小呈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夺门而走,唯恐众人看到他眼里的泪水。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还不懂的如何更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失去了一个好兄弟,他心痛,心痛的难以自己。端木砾目光扫光林旭东,又扫过杜致霖,最后还是落在林旭东脸上。他的表情是沉痛的,“我当时并不知道易征要把僵尸虫引到自己身上,用自己的性命换取菱儿的性命。等我发现时已然晚了。易征是个有血性的好男儿。”
端木砾说着说着眼神转向一旁,没有勇气再正视林旭东悲伤的面孔。是亲三分向,谁最在乎的人,谁最放在心上,差一毫一厘也不一样。对于易征的境遇在场的人心里都深感难过,但最难过的还是林旭东。杜致霖和端木砾也不希望易征有事情,但在谷菱与易征之间如果非要他们做出选择,他们的选择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属谷菱。“旭东兄弟,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易征。”
端木砾自责的说道。“端木太子你也别过于自责,不能怪你。这是易征自己的选择。在他心里,菱儿主子的命比自己的命要不重要的多。我为有这样的徒弟感到自豪。”
江小呈端着熬制好的药,走了进来。他的眼圈是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刚刚哭过。“把药给菱儿嫂子服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