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京大军的粮仓,离悬挂易征的城墙并不远,也就约莫两里地的光景。林旭东与江小呈化妆成商行的模样,又雇了几个推独轮车的脚夫,推着几车子的美酒进了城。对于进城的人,城门的守卫盘查并不严格,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只能进城,不能进城。林旭东一行人等到了粮仓附近,守仓的兵士将他们拦下。“什么人?这是粮仓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有个高个的守卫呵斥道。林旭东顺手从车上拎了一坛子酒,笑呵呵的走到守卫面前,打开酒坛子,递到守卫面前。“大哥,辛苦,辛苦。我们是李记酒庄的,接到掌柜的通知,说是你们营中的大官订了五十坛的美酒,要我们送到这里。我这早饭还没吃呢,就马不停蹄的送来了。我们进去,放下酒就走。”
门口的守卫提鼻子一闻,“香,好酒,好酒。”
其中一个守卫还是有些警觉性的,说道:“我们没有接到订酒的命令,怎么会突然送了这么多酒来?”
林旭东赶紧的满脸堆笑道:“也许是你们的大官知道各位辛苦,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我们是做生意的,怎么会做赔本的生意,没有接到订单收到钱,是不会白白把酒送来的。”
“他说的也对,快送进去吧!快去快回,别磨叽。”
高个的守卫已经被酒味给馋的不行了。林旭东把已经开封的那坛酒直接塞到他手里,他乐的眉开眼笑。指挥着进了粮仓里面,找了个最大的粮草垛,把酒卸在附近。林旭东打发脚夫们离开,他可不想累及无辜,害这些百姓丢了性命。周国的百姓也是百姓,是生活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的人。在统治者眼里,他们的命如蝼蚁,在林旭东眼里,百姓的命也是命。林旭东和江小呈环顾四周,见没有人。两个人双手各提一坛酒,飞身上了粮垛,拍开酒封,将酒快速洒在粮堆之上。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满满三车的酒,让他们俩个倒了个精光。两个人又各自从怀里取出打火的松石,点燃了,往泼有酒的粮堆上一扔,很快就浓烟滚滚,火舌吞没了整做粮垛。粮仓中的粮垛相隔不远,近乎是一个挨着一个,很快火舌连成了一片火海,整个粮仓的上空被浓烟笼罩。“着火了,着火了,粮仓着火了”大呼小叫,拿盆的拿盆,拎桶的拎桶,急着救火。林旭东眼见着得手了,冲江小呈道:“走,我们去接应他们。”
趁着混乱之际,两个人离开了粮仓,直奔城墙而来。再说杜致霖和端木砾这边,两个人见粮仓的地方起火了,知道林旭东他们已然得手。守城的兵士和看管易征尸体的一队人马见到粮仓方向浓烟滚滚,也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失火的方向看去。一个个交头接耳,“怎么回事?粮仓怎么好好的着火了。”
“是啊!粮仓可是从来没有出过事情。”
杜致霖见他们分心走了神,知道机不可失。冲端木砾一使眼色,两个人飞身来到了悬挂易征的地方。易征被人用绳子捆紧,吊在离地面有五米左右的高城墙之上。经过两个的暴晒,尸身已经快晒成了尸干,几近脱水。也正因为如此,尸体并没有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之味。端木砾飞身上了城头,抬手一剑,斩断了吊着易征的粗绳子。易征的尸身和端木砾同时落向地面。杜致霖站在下面,伸出双臂将易征的尸体牢牢接住。这一切均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见大功告成,两个人想赶紧的离开。但,为时已晚。就在端木砾挥剑砍断绳子的瞬间,机关启动了。一张大网自上而上罩向三个人,端木砾的双脚刚沾地,易征的尸体刚落到杜致霖怀里,那张网也随之落了下来。想躲闪已经是来不及了,三个人,两个活的,一具尸体,全被笼在大网之下。端木砾不甘心的用剑砍了两下,没有砍动分毫。杜致霖心里也大叫,“不好,中计了。”
但,这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们落入了周世坤的圈套里。他们很快就被周国的兵士们包围了,刀剑加身,动弹不得。“哈,哈,哈,哈,哈……我父皇果然料事如神,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的,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你们来上钩。想必粮仓的火,也是你们的人所为。孙猴子本事再大,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就凭你们,还想与我父皇斗,差得远呢!”
一阵女人的狂笑之声响起,是周梦芽。周梦芽象变了一个人,数日前还有一国公主的端庄风姿,现在却象是从地狱来的鬼刹般。一身黄色的软甲,紧紧裹在身上,一副火辣辣的身材曲线毕露。一旁的兵士们,偷偷用眼光的余光扫向她前凸后翘的好身段。黄色的贴身软甲上面还有一些特殊的物件,是连成排的铁刺倒钩,远远看去,象变化成人形的大刺猬。原本美丽动人的小脸蛋也被她糟蹋的不成样子,柳叶弯眉画成了斜挑入鬓角的剑眉,眼圈涂地黑黑的,象是烟熏妆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熊猫转世。两个可爱的苹果肌上涂了过量的胭脂,红不拉叽的,象坏掉了烂柿子。杜致霖见到周梦芽现在的模样,心里也是吃了一惊。想想自己当初的计划,也有失妥当。周梦芽再不是玩意,自己也不能戏弄她于股掌之间,让别人夺了她的清白。事已到此,懊恼也无用了。“周梦芽,你放了我哥哥,让他带易征回去安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对不住你的人是我。与其它人无关。”
杜致霖开口道。现在但凡还有一线的希望,他也希望哥哥能活着回去。“杜致霖,你休想。我今天要把你们全部杀光,一个不留。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很吃惊,这都是拜你所赐。我成了大周国的笑柄。我不好过,我也要让你比我痛苦上百倍。要加倍奉还给你。端木砾是你哥,好啊,我就要你亲眼看着你哥死在你面前。”
周梦芽手里的峨嵋刺,直奔端木砾的心口而来。端木砾被束缚在大网之下,即无力还手,又无法躲避。端木砾眼睛一闭,收一横,暗想完了,完了啊!眼见着,峨嵋刺就要扎到他的身上了,只听到嘡啷啷一声,一把雪亮的大刀,将峨嵋刺挡开。是林旭东来了,后面还跟着江小呈。“主了,端木太子,休要担惊受怕,我们来也。”
林旭东大叫一声。“哼!你们,就凭你们两个人能从我手里把人抢走,真是不自量力。你们今天也要把命留下,才能走。上!”
周梦芽手一挥,身后若干人冲了上来,把林旭东和江小呈包围在中间。一场大的厮杀是在所难免。乒乓,乒乓,周梦芽的手下往上一闯,和林旭东、江小呈战在一起。江小呈功夫平平,但在这种场合,自保还是可以的。林旭东武功可是不弱,眨眼的功夫,打趴下了七八个。无奈,周梦芽的人太多,一个倒上,又有两个补上来,人越打越多。累的林旭东汗出来了。“旭东,不要管我们了,快走。能跑一个算一个。”
杜致霖冲林旭东和江小呈喊道。“主子,你说什么呢!我不可能扔下你和端木太子独自逃生。咱们名为主仆,你待我实则如兄弟。不能共日生,倘若能同日死也是一件幸事。”
林旭东临危不惧,一心要与杜致霖共生死。“对,旭东哥哥说的对,我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今个儿救不出你们,我们陪你们一起上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江小呈也跟着说。“没有我的同意,你们谁都不能死。”
人墙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