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绕过僵尸,撒丫子跑了。僵尸无甚言语,一蹦一跳,直奔他追来,不止追,还一个劲儿的张口吐阴气,花草树木染之,皆被腐蚀。见之,赵云不禁暗自吞口水。就说吧!这玩意儿比老鬼强多了。遭遇后者,他尚能过过招。撞上前者,他只有跑的份儿。唔!亡命逃窜时,他的闷哼,是一声接一声。皆因肩头的血痕,是僵尸抓的,尸毒在蔓延,冰冷的寒意,正一次次的侵入他的五脏六腑。封!赵云心中一叱,对着肩头,点了几下。此法,治标不治本,封住了穴道,能阻止尸毒蔓延不假,不代表尸毒就消失了。呼!僵尸又追到,一口阴气吐的狂风大作。赵云紧咬牙关,脚踩枯木,翻身跃了出去。哗哗哗!落地的瞬间,他听到了远方的流水声。这,让他眸光一亮。有水好啊!有水便是生路。僵尸怕水的嘛!也不能说怕,水能掩活人气,没了目标,保不齐它自个就回去了。嗖!有了奔头,赵云顿来精神,速度猛增。身后,僵尸也是一根筋,就盯住他不放了。...........。噗通!不久后的落水声,是伴有一片浪花的。是赵云跳河了,一个猛子,扎入了河底。砰!没了活人气,僵尸落在河边,便未再动弹。映着暗淡的星辉,他如一尊雕像,巍然而立。直至东方,即将映出第一模红霞,它才缩回了林中。.............。喝酒上头。喝水更上头。这一夜,赵云就喝了不少水,加之尸毒,整个人都晕了过去,如一片树叶,随河飘零。他运气不错,在河的下游,卡在了一块礁石下。事儿没完。待晨光普照,他肩膀上的血痕,竟冒起了一缕缕黑烟。皆因他的伤,出自僵尸。既是出自僵尸,那伤口便见不得阳光。诶?正因有一缕缕黑烟,才惹出一声轻咦。定眼一瞅,才知是个小女娃,与赵云年纪相仿,正提着葫芦,在河边打水。“爹,那有个人呢?”
小女娃回头喊了一声。“你这丫头,怎的又跑河边。”
粗犷的话语,很快响起,随之,便是一片嘈杂的脚步声。来了很多人,清一色的壮汉子。完了,赵云便被捞了上来。“没死,还有气息。”
“谁家的娃子。”
“这伤口,好生怪异。”
一伙人七嘴八舌,倒也心肠不坏,三下五除二,便给赵云排了排水,在河里飘了大半夜,喝的饱饱的。..........。“疼,胳膊疼。”
“冷,浑身冷。”
赵云被救下了,也被带走了。但,他睡的并不安详,一路都在做噩梦,时常还有一声痛苦的闷哼,惨白的小脸,还满是冷汗。...........。不知何时,他才有迷迷糊糊的意识。除了疼了冷,便觉一阵颠簸,不像是坐船,更像是坐马车。待开眸一瞧,还真就在马车上,眼前,还有一个小拿着手绢的小女娃,正盯着他,好奇的看。“你醒了。”
小女娃笑了笑。“你是.....?”
赵云吃力的坐了起来。“我叫玉兰。”
小女娃一点儿不眼生,或者说,她对面前这个小少年,颇感亲切。都是神朝的人嘛!...亲切就对了。没错,是赵云的亲友,非应劫入世,是转世投胎。一个天道大轮回,与他牵扯因果的人,太多太多了。“俺叫赵子龙。”
“你咋会掉河里。”
“说来话长。”
他应劫,她转世,皆无前尘记忆,相见不相识。不过,都是小屁孩,两人倒也聊得开,都有一种名为“亲切”的感觉。............。合吾!马车颠簸的一路,频频不绝的是这等呼唤。赵云曾透过窗户往外看,才知这是一个马队,确切,是一个走镖的马队,那一声声“合吾”...便是开路的行话。看过,他才摸了摸手臂,一阵疼一阵麻。瞧肩膀上的血痕,却被包了一层糯米。这玩意儿好使啊!专克尸毒。也是他命不该绝,被走镖的搭救。马队里有随行的郎中,好巧不巧,认得尸毒,也好巧不巧,押运的货物里有不少糯米,才让他捡回一条命。“那个,是我老爹,马队的大镖头。”
玉兰指了指一方,说话时的一副小神态,颇为自豪,“他武艺可高强了。”
“看出来了。”
赵云笑了笑。走镖的,哪个不是练家子。咕噜!饭量大的人,小肚皮都时常抗议的。如赵云,此刻就饿得很,头晕也眼花。“喏,吃吧!”
玉兰递来了一个馒头。“多谢。”
赵云忙慌接下,也顾不得啥形象了,吃的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问道,“你咋也跟着大人走镖。”
“我是偷偷藏到马车里的。”
玉兰嘿嘿一笑,随手还拿了个小包袱,掏出了一柄小刻刀,以及一块没刻完的木雕,埋着小脑袋,一刀一顿的刻着,“爹爹不许我乱跑,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外界,很危险。”
“爹会保护我。”
小丫头嘿嘿一笑,递来了木雕,“好看不。”
“手艺不错。”
赵云接下,翻来覆去的扫量。木雕是个青年,乍一看,有点眼熟,好似在哪见过。“他是谁?”
“我也不知,时常梦见他。”
牵扯因果的缘分,总是那般惊人的相似。那年那月那也一夜,赵云也是被镖队所救。不同的是,与他同坐一辆马车的人,换了个名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