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怒火攻心,体内的药性愈发汹涌,她紧紧咬牙,浑身瘫软地倚在椅子上,心里恨不得把沈清浅千刀万剐了。谁能想到,金枝玉叶了一辈子的长公主,有一日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带潮红,呼吸急喘,露出这等媚俗又放浪的姿态。简直就是奇耻大辱,长公主府的奇耻大辱!“来人,快把母亲扶进房休息。”
瑶华郡主愤怒之余还尚存一丝理性,她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保全自己母亲的体面,收拾沈清浅的事后面再说。她立即带着人奔向长公主。沈清浅见人上来,朝江风挥了挥手,戏谑道:“风姐,看你的了。”
江风应声一跃,落在长公主面前,将上前而来的瑶华郡主全都拦在几步开外。江风拳脚了得,对付几个家丁小厮简直不再话下。瑶华郡主气急败坏,顾不得什么身份礼仪,大喊大叫起来:“来人,快来人,快把她们拿下!”
动静之大,不仅招来了府上的侍卫,连在前院的驸马爷苏行简也惊动了。“发生何事?”
苏行简匆匆带着前院的小厮赶来。瑶华郡主见着自己父亲,顿时神色慌张起来。平日里长公主对她是极尽宠爱,即便是调皮玩闹弄出些事,母亲都会极力掩盖。但父亲却格外严厉。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给人下药反害了自己母亲,他一定会打死自己的。苏行简一眼察觉长公主面色有异,立马上前搀扶,一下碰到了长公主炙热的身体,神色猛地一僵。“公主这是怎么了?”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甚至心底莫名升腾起一股厌恶感。长公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整个人依偎在丈夫怀里,恨恨道:“这女人手段龌龊,害我中了烈性药。”
苏行简抬头望向沈清浅,沈清浅也看着他。剑眉入鬓,双目炯炯,气质如华,温文儒雅。即便是人过中年,苏行简仍是仪表堂堂,年轻时定是更加俊朗翩翩,美男子一个。难怪长公主见他一眼,便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他。苏行简看着沈清浅,不由一怔:将长公主府闹的鸡犬不宁的竟然只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不是我,药是你女儿瑶华郡主下的。”
沈清浅不慌不乱,指着桌上的酒杯给苏行简看,“不信你让仵作让大夫来查。”
苏行简闻言,转头怒视着瑶华郡主,瑶华郡主不敢与他对视。苏行简见女儿这般心虚躲闪的神情,眼中全是失望,心底的那股厌恶感也更加浓郁。偏偏这时,长公主还理直气壮的质问道:“你明知这酒有问题,却故意要传给我,你是何居心?”
沈清浅冷笑:“那且问你女儿,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故故意给我送来这样一杯酒?她犯错,你母代女偿,这不是天经地义,公主有什么好委屈的?还是说在你们眼里,只有你们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我身份卑微,孤苦无依,就活该被你们肆意玩弄取笑?”
沈清浅望向苏行简,“驸马爷应该与我很感同身受吧?”
苏行简脸色僵硬,搀扶着长公主的手下意识地往回收了收。怎么能不感同身受呢?他不就是这长公主府最大的玩物,被长公主奴役了一生。苏行简避让的动作,让长公主意识到比chun—药更严峻的问题,她不能再让这个沈清浅和白行简再说一句话。“沈清浅,你到底要干什么?”
长公主愤恨地打断了沈清浅的话。沈清浅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将所有人的表情都刻在眼里。两年前,在这长公主府,这些人也是用这种幸灾乐祸,用这种鄙夷甚至嫌弃的眼神羞辱自己。她做错了什么要被她们欺辱嘲笑?她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这群道貌岸然蛇蝎心肠的恶人!“我要你们向我道歉!”
沈清浅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