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昨日睡得不好?你看起来很疲惫。”
今日是义诊的最后一日,前去药铺的马车上,隔着一层面具,喜鹊都能感觉到沈清浅的疲惫。“没事,就有点累而已。”
沈清浅搪塞了几句,转头看向车窗外,窗外的倒退的街景从她眼中划过,却没有一丝入了她的心,她的心头一直萦绕着慕容妄失望的面孔。“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纠葛至今,她对他的感情已经不是简单一句话能概括的。她怨过他的霸道占有,恨过他极端的囚禁,可也感受过他无微不至的关爱,和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和纵容。他只是不知道如何跟她相处而已,但到底是恩大过于怨。以她前世的遭遇,慕容辞要利用他,沈家人要荼毒她,她若是没有慕容妄五年的庇护,早已死在了沈家。前世,她的前世,除了算计就是利用,碰上了对她好的慕容妄,还活成了仇人。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并没有贪图权势,也没有妄想富贵,只是想像普通人一样过完一世,为什么这世道对她全是恶意!为什么?“小姐,到了。”
马车停下,沈清浅缓缓收回思绪,整理了一下仪态,确认没有破绽,这才下了马车。药铺前前来就诊的百姓依旧很多,药铺信守诺言,不仅义诊,相应的药材也都是能免则免。加上受邀前来帮忙的李施仁和他的徒弟们,药铺门口设了八个诊口,短短两日便就诊了近两千人,轻重缓急,各类病人都有。平安药铺的名声也因为这批病患的传播,更加家喻户晓沈清浅刚下车,立即有人朝她招呼,招呼声一声接一声,甚至还有人往她怀里塞东西。“逍遥堂主安好。”
“堂主安好。”
“堂主,这是我们自家种的瓜,堂主不要嫌弃。”
“堂主,你救了我媳妇的性命,这些鸡蛋请堂主笑纳。”
沈清浅连连推拒,“不用了不用谢,这些都是我们药铺应该做的。”
但架不住百姓们的热情,他们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不一会她和喜鹊刁七三人怀里都被热情的百姓们塞满了东西。三人几乎是蹒跚着挪到了药铺门口,药铺门口李施仁和他的弟子们同样的满手满怀塞满了瓜菜鸡蛋等物。东西虽不值钱,但全是老百姓的心意,也是他们善心的回响。沈清浅见抵挡不住,站在台阶上,朝众人道:“救死扶伤是我们从医者的天职,平安药铺能帮到诸位乡亲,也是荣幸至极。乡亲们的心意我们都领了。”
沈清浅从怀里取了一个脆桃,剩下的交给了唐来。“这只桃便是我今日的诊资,剩下的汇总到一起,以乡亲们的名义送到城南的施粥棚,让善意传递到更远的地方。”
李施仁看着沈清浅,满脸的崇敬——悬壶济世,这才是真正的医者大道!李施仁效仿沈清浅,折身取了一枚鸡蛋,笑道,“老夫爱吃鸡蛋,这枚鸡蛋就是我的诊金了。”
其他大夫也有样学样,纷纷各取了一瓜或一果,承了百姓的谢意。“堂主和各位大夫都是大善人,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没什么回报的,给善人们磕个头吧。”
半逍遥和药铺做的都是实事,是他们切切实实承下的恩情,百姓们发自内心的感动。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只能用这种最淳朴的方式。沈清浅要阻止,李施仁拦住了她,“堂主,这也是乡亲们的真心,收下吧,不然他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沈清浅无奈,只得看着那些百姓们朝自己跪下拜恩,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何必纠结前世,何必纠结个人得失,若能助得一片安宁,她也不枉此生了。“这些贱民,对朝廷都不见得这么诚心,对一个江湖游医感恩戴德,愚昧!”
就在药铺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车帘掀起一角。慕容珣坐在马车里,看着那群把半逍遥当成神明一样叩拜的一众百姓,满脸的不屑和鄙夷。没有他们慕容氏,没有朝廷,这些贱民连饭都吃不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