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微风拂过,吹动窗台上的玉铃铛,发出一阵岁月静好的声音。稽古阁的高阁之上,慕容妄和谢无憾面对面而坐。慕容妄处理完归一楼的事后,便又辗转来了稽古阁,与谢无憾再见一面。“你真的能解开那些蛊虫?”
慕容妄问道。声音不大。并非他有求于他便要示弱,而是,他体力有限。那些伤,一处叠一处,他已经元气大伤。“可以。”
谢无憾肯定道。慕容妄笑了笑,“医术高超,精通蛊虫,会易容,又手握巨贾和各类珍奇,你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商人而已。”
慕容妄看着谢无憾,开诚布公道:“我调查你很久,但是没查到你的底细,能给我解个惑吗?”
谢无憾也看着慕容妄,不过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慕容妄要赴慕容辞的约,等同于赴死,慕容妄明日必死。一个可怕的对手要消失了,有些庆幸,也有些惋惜。“你虽然没查到我的具体身份,但是,你已经查到我的目的了。没错,我是故意接近沈清浅,来带沈清浅走的,我需要她帮我完成一些事。当初你和沈清浅订婚在即,给魏国公厌生毒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为什么?”
“因为沈清浅是我的未婚妻。”
谢无憾答得义正严词。慕容妄却笑了:“可你的身份是假的,什么两家世交,指腹为婚都是你编的。”
“未婚妻是真的。”
谢无憾打断道。“沈清浅的母亲宋清河是北梁人,我也是北梁人,沈清浅也是北梁人!”
谢无憾凝视着慕容妄,点到为止。慕容妄没有太大意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愤怒或生气的情绪,只看着谢无憾的眼睛,问道:“那你喜欢她吗?”
谢无憾一愣。不等谢无憾回答,慕容妄紧接着又问了一遍,“你真心喜欢浅浅吗?”
像是这件事顶顶重要,比他的性命还重要。喜欢?或许有一点吧。至于真心?他哪有什么真心,他也不配谈真心。谢无憾正思索着如何回答,慕容妄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带她走吧,带她去北梁。”
去找她的娘亲,她一定会比在这过的开心。谢无憾又是一愣,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面容憔悴,双眸中沉淀着复杂的情愫,似含着千言万语,是浓浓的不舍,和不得不放手的决绝。“我会让人把她送到稽古阁。”
谢无憾再次一震,他是要把沈清浅托付给他?慕容妄的话说完了,起身往外走,忽地想起什么,停住脚步,折身问道:“你这稽古阁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让人忘记痛苦的吗?”
谢无憾点头:“有,但不只忘却痛苦,是忘却所有过往,包括人。”
慕容妄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我买一份,你给她服下。”
也好,忘记所有,才能重获新生。谢无憾抿唇不语,胸口像是被什么震荡了一下。他不知该说什么,把沈清浅带回北梁是他的目的,如今目的即将达到,他应该高兴才是,不知为何却觉得如此沉重。尤其是看着慕容妄那落寞身影,那低垂的肩头。“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