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重的问题捣得她脑子乱糟糟的,一时间也理不通,唯好全部抛开,想躲进被窝里好好睡一觉然后才花精力去解决。而就在这时,寝门又被悄悄打开,凰殇昔不悦地蹙起眉,撑着身子坐起来,看见来者是琐月,她才平息下烦躁的心。担忧地询问:“琐月,你的伤还好吧?”
琐月望了一样凰殇昔,轻轻摇了摇头,捂着腹部艰难地走进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坐到了床边,她凝视着凰殇昔双腿的部位,眼泪一下子涌到眼眶。“主子,您……您的腿?”
凰殇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估计是断了吧,动都动不了,一用力,就痛得要紧。”
“主子,奴婢无能,让主子受这么大的苦。”
琐月捂着嘴,奋力控制着眼泪不让它下滑,可最终还是徒劳无功,泪水如断线的珠帘噼里啪啦地坠落。凰殇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腿明明就是她的,她自己都没有这么伤心,这丫头怎么比她还难过呀?其实她是知道的,有痛觉,就证明腿还没废。凰殇昔有些无奈地伸手擦拭着琐月的泪光,语重心长地教诲:“琐月呀,不要轻易落泪,不然你的眼泪就会很廉价的,你看,我都伤成这样了,还没有哭,你哭什么呢?把眼泪收起来。”
琐月则是很乖巧地擦眼泪,一个劲地点头答应,不过蓦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环视房间一周,没能找到那个身影,于是便弱弱地问道。“主子,那位公子呢?怎么不见了?”
“你是说倾萧?我让他回去了,免得被人抓到把柄。”
听到这,琐月才放心了些,想起了昨晚的事,心内不由感叹主子能遇到一个这么好的人,“主子你知道么,你昨晚可把倾萧公子吓坏了。”
接到凰殇昔带有丝丝疑惑眼神,她其实很好奇,为什么倾萧会出现在这里?昨晚她被东陵梵湮拖回来之前,貌似没看见他的踪影。“昨晚皇上离开之后,倾萧公子就来了,二话不说就将您抱起来寝室,随后就一直搂着您,后来他就去找太医了。”
“之后主子突然发起高烧吓得奴婢都不知所措,情急之下一慌忘记自己是带伤之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幸亏倾萧公子相救,太医说主子是腿上的上和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上导致逼发高烧,太医还说他无能为力了,为您准备好身后事……”说到这,琐月哽咽起来,想想都有些后怕,“倾萧公子没有说什么,就冷着脸让太医最好自己的本分,不然,就别怪他不留情面,后来,公子就一直为您奔波,就算忙到已经清晨,他还是坐在您床边不愿入眠,一直喃喃着,让你千万不要离开他,好像,才小睡了一会……主子,公子为您可是一夜未眠呀!”
凰殇昔一愣,不知为何在听到倾萧为她奔波了一夜才导致那憔悴的面容时,她胸口里堵着翻天覆地难以忍受的情绪,一阵酸涩感一股脑全数涌上,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难受。倾萧,莫非当时你眼底掠过的那丝感情就因为这个?你为何不告诉我?那样,我也不会想着其他问题,让你留下来了。可是,你为什么要藏在心里?什么也不和我说?其实她不知道,皇倾萧独自忍受痛苦那么多年,早已习惯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独自一人去忍受寂寞痛苦。分享,分担,到底是什么,身在帝王家的他根本就不清楚,也没有这个机会清楚。这反而铸就了他坚韧的性格,却又不得不让人心疼。凰殇昔低眸保持沉默,心里不知已经翻涌多少遍了,而琐月也是乖巧地缄默。寝室一下子变得安静极了,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良久后,凰殇昔咽了口气,不知脸上是何情绪,“琐月,你回去吧,养好伤,我想休息下。”
凝视一眼凰殇昔,琐月点头,缓缓退出房间,掩上门,在琐月离开之后许久,凰殇昔一直把视线放到了皇倾萧离开时的窗户,心底有种指不明道不清的情绪让她倍感煎熬。在眼睛离开窗户的时刻,眼角忽然看到了什么,急忙重新警惕地盯着,在看到那张熟悉俊美的面容时,凰殇昔松了口气。“倾萧,你怎么来了?”
皇倾萧走到凰殇昔身旁,温润一笑,笑得如沐春风,精致如雕刻而成的五官更为显赫,“不放心,所以来看看你,感觉怎样?”
没等她回答,皇倾萧便一手覆上她的额头,温厚的大掌让她的心感到了一丝暖意,斜睨他的杏眸上,有了一丝感动。倾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