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因为佟盺怡是你皇弟妹,所以六王爷是不允么?但是本宫若是要做的事,六王爷就是不允,好似本宫也不会停下来。”
言毕,她骤然挥手甩开东陵玖的大掌,美艳的容颜上弥漫上铺天盖地的怒意,她红唇轻扬,“不过王爷大可放心,本宫现在没心思陪她玩,但是王爷也要做好准备,因为本宫不知什么时候会心情不好,会突然就放她一条毒蛇。”
东陵玖眉宇之间阴云密布,脸色说不出的难看。“本王劝你最好不要动她,不然别说本王没有提醒你,佟盺怡的娘家在朝中有着极高的地位,在朝中早已根深蒂固,她的父亲可是礼部尚书,而且她的表兄可是朝中唯一的侯爷,手握三千锐兵,就连本王都得敬他三分,你最好想清楚再动手。”
“是么?那本宫可就多谢王爷为本宫费心了,你的好意,本宫心领了。”
她冷嗤,抬步往外走去。她说过,既然佟盺怡想让她死得难看,那么她就会让其死得很好看!她既然打定主意要下手,就一定会为自己铺好后路,她可不会随意让自己的命受到威胁。在经过东陵玖身前的时候,凰殇昔顿住了脚步,她抿了抿红唇,姣好的凤眸危险地眯了起来,随后冷声道。“六王爷,虽然本宫欠你人情,但是本宫不允许你在未经得本宫的同意下随意刺探本宫,今日刺客一事本宫给你面子不再追究,但是本宫希望不再有下次,因为本宫暂时还不想与六王爷的关系处在水深火热的状态下。”
东陵玖眼眸一眯,果然是因为这件事……“还有,请六王爷告知太妃一声,本宫受惊过度,下次再来拜会太妃。”
留下最后一句话,凰殇昔带着一股傲气,头也不回地离开静善宫,留下一脸深沉的东陵玖。东陵玖,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刚刚还是在试探本宫……直到凰殇昔的身影再也找不到,东陵玖这才往后靠在椅背上,默默闭上眼,感到一阵无力。他没猜错,凰殇昔的确是因为刺客那件事对他有了看法,而且还怀疑那些人是他派过去的,虽然他的嫌疑是比较大,但是他真的是冤枉的,那些刺客真的出并非自他之手……这时,一名宫女走进偏厅,在东陵玖身侧停下,她福了福身子,毕恭毕敬道。“王爷,太妃有请。”
东陵玖深深叹了一声,旋即起身走去。太妃的寝室内。太妃半倚在榻上,她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揉着太阳穴,神色看上去有些憔悴。东陵玖一进来,离开担忧地上前,“母妃,您是怎么了?是感到不适吗?孩儿这就去请太医……”太妃及时摆手,打断东陵玖的话,她摇了摇头道:“无碍,母妃只是有些头疼,大抵是染了伤寒,先不说这些,皇后找到了吗?”
东陵玖紧了紧拳头,一手握住了太妃的素手,脸上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皇后找到了,她受了点惊吓,状态不怎么好,所以孩儿让她先行回去休息了,母妃,您的身子要紧,您就让孩儿去请太医吧?”
听到凰殇昔已被寻回,太妃好似松了口气,对东陵玖的话颔首。东陵玖立马吩咐宫女去请太医,最后剩下俩母子在寝宫内。“母妃,为何把自己真的弄病了?孩儿心疼。”
东陵玖不悦,将被褥往太妃身上掖了掖。太妃满目慈祥,显然,东陵玖这一小小的举动愉悦了太妃,她满是宠溺地看着东陵玖,咳了两声才道:“玖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母妃这么多年的大病小痛都熬过来了,不过是小小的风寒,母妃难不成还会败在这手上?”
“既然要装,就要装得像,没有什么比真病装得更像了,后宫中到处都遍布眼线,哀家只有真病倒了,才不会被发现。”
“母妃,是孩儿无能,让您受苦了。”
东陵玖大掌紧握,青筋暴露。太妃拍了拍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咳咳,能居高位者从来都是能忍辱负重,忍他人所不能忍,往后才能有所辉煌,东陵梵湮不也是在冷宫筹谋多年才踏出冷宫,最后坐上那个风风光光的位置的吗?所以玖儿,你既然身负重任,就不能因为身边的一些人或事而怨天尤人。”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如今你都忍过去了,我们等待的不过是一个时机,时机一成熟,我们近十载的忍受,也就到头了,知道吗?”
东陵玖剑眉皱起,重重地点了点头,“孩儿明白,母妃安心养病,剩下的事就交给孩儿,孩儿定不会辜负母妃所望。”
“好。”
看着自家儿子这般有出息,太妃脸上浮现了浓浓的笑意。“母妃,孩儿有一个问题,今日孩儿遇到的刺客,可是母妃派去的?”
东陵玖抬头,与太妃对望,口吻中隐隐透出了他略微的不豫。太妃倒也没否认,饱含沧桑的双目中隐匿着数不胜数的算计,“哀家想刺激一下凰殇昔体内的力量,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可以空手躲过那么多刺客的袭击,不简单啊,只可惜,并没有激发她的任何能力。”
东陵玖沉默,他就知道,那些刺客的武功路数与自己手下的私兵极为相似,但是他们却不认识自己,唯一的可能便是太妃手下的人了。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东陵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极为严肃正经。“母妃,倒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孩儿感觉到了皇后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人,他好像是为了保护皇后而跟着皇后,虽然他武功极高难以让人察觉,但是在刺客偷袭皇后的时候,那个人准备出手,孩儿这才感觉到他的存在。”
太妃了然地点点头,东陵玖静默半响后又道:“孩儿还从皇后口中探到了口风,皇后与东陵梵湮的关系,似乎并非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他们之间的关系,貌似……很僵硬!”
太妃眼睛一亮,这个消息同等于今日东陵梵湮无故不上早朝,“这消息来得是时候,咳咳……玖儿……咳咳,你便趁着这段时间乘胜追击,抓紧时间让凰殇昔钟情于你……”东陵玖表示明白,太妃掩嘴咳得更厉害,但是那双宛若狐狸般的眼睛却是不停地转动着。最后她眼底掠过一丝精光,阴恻恻地让人不寒而栗。“想办法继续破裂他们的关系,然后便执行下一步计划。”
“那母妃,七王妃那件事……”说到这,东陵玖的眼眸不知为何竟毫无征兆地凛冽起来,宛如藏着一把把锋锐的匕首,在伺机而动。太妃的声线也同时冷了下来,几乎是带着冰柱般的冷意,她没好气道:“哼,让落儿好管教他的王妃,凰殇昔现在还不能动,警告她之后,若是她仍旧不知悔改,就别怪哀家不留情面,”东陵玖眼底掠过一抹异样,稍纵即逝。“是……”“咳咳……还有一件事,玖儿你去……”龙銮殿内。殿内的宫女侍卫一如既往地忙碌着,东陵梵湮寒毒发展一事谁也不清楚,他们唯一知道的只是东陵梵湮将奏折全数搬回龙銮殿批改。至于原因,无人得知。风赧和雷霆像两座门神一般雷打不动地守在东陵梵湮的寝室门前,无论是谁,一律不准进去!透过门缝,可以看见有个人正在龙桌上与堆得像一座小山丘死得奏折奋斗着,然而这个满头大汗的人,正是皇叔东陵无锦。不多时,东陵无锦果断将笔折断,随手扔出了窗外,而后顶着一张憔悴脸趴到龙桌上,正打算呼天唤地喊救命说不干了。大门被打开,风赧面无表情,不带多余感情色彩地走进,恭恭敬敬地将手上一支新的笔递给东陵无锦,好似这动作他已经做了无数次。东陵无锦连头也没抬,直接喊道:“不干了,本王坚决不干了!”
“换朕继续。”
话音刚落,那边正平躺休息的美男子蓦然睁开眸子,那双宛若幽谭般深邃的丹凤眸微微眯起,又少许苍白的薄唇渐渐抿起。他撑着坐了起来,只不过轻微一个动作,他额上就已经遍布薄汗,冠盖京华的脸上褪成虚弱的白色。俊眉微微蹙起,眉宇之间笼罩着一层黑云,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以及煎熬,那张苍白的容颜,让看者都不禁为他心疼。东陵无锦猛地抬头,看到的正是东陵梵湮死撑地坐了起来,他心情本就因为一堆奏折而有些恼火,现在东陵梵湮的举动就像是在他冒火的头上浇了一大碗油,烧得更旺了!他勃然大怒,立刻拍台而起,毫无控制地对着东陵梵湮咆哮:“给本王躺下去!你要敢再起来老子立刻把你从这里扔出去!”
东陵梵湮的眉梢蹙得更深,薄唇抿得更紧,宛如黑琉璃般的眸子凝向东陵无锦,眸光幽森寒冷,骇人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