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让凰殇昔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她敢肯定,他是故意挑起这件事,掀她血淋淋的伤疤!至于第二句,呵!她可不觉得东陵梵湮这个人物是个信神的!思绪渐渐回到昨晚,她猛地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起身,走出寝室,在寝宫内一遍又一遍地唤着琐月,茗碎,以及妽岚……可是,她几乎走便整个凤鸾宫,结果是一个人影也找不到。目光一下变得凛冽起来,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昨晚子贵人的尸体出现在她寝室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的寝宫变成了一座无人的宫殿,她现下会找人,只不过是认为在暗处那人会放她们回来。否则,那人也不需要将子贵人挂在她床头来警告她,而是直接对她下杀手了。凰殇昔绷着脸,神色犀利严肃,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寝室走去,推开门,子贵人让人被挂在床头,那双因恐惧而睁大的眼睛,当真极为恐怖。凰殇昔在门口沉吟了下,抬步走到子贵人身前,凤眸微微眯了起来。子贵人左胸的衣服有一滩干透的血迹,嘴巴四周有点儿淤痕,脖子上还有勒痕,很显然,她是被人用力摁住嘴巴,一刀插入心脏而亡或是被勒死。但不论是哪个死亡原因,凶手都很残忍,勒死子贵人后还要插一刀,或是插死之后还要勒对方。她本来还打算在今天实施计谋去救子贵人出冷宫,没想到,她还没实行,子贵人就命丧黄泉了。她脸色平静,看不见任何情绪,她盯着子贵人看了好久,眼中忽然划过一道精光,脑中的思绪好似豁然开朗了。等等……子贵人已经身处冷宫,其父亲兵权被没收,按理对外界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可那人居然连身处冷宫的子贵人都不放过,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子贵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从行凶手法来看,的确是有可能,只是子贵人进冷宫多日,要动手,他早该动手了。另一种是,子贵人知道什么秘密,对方要杀人灭口!但是既然要杀人灭口,肯定越早越好,从时间上算,不太吻合。哪怕那人需要时间,他也绝对尽可能用最少的时间,而且,他也不必再在子贵人的尸首上在多做手脚。那么,也就是说,她所设想的两种可,都是有可能的。重重疑点,让她一下子断了思绪,她的思路她敢肯定没出错,只是她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她应该忽视掉什么重点了……到底是什么?身后骤然传来一道道由依稀到清晰的脚步声,从声音上听,不止一人,凰殇昔立即警惕起来,迅速转身,犀利的眸光如寒冰般扫向来者。茗碎和妽岚都被她突然而来的凛冽目光给吓住了,皆是屏住呼吸,愣在了门边,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瞥见来者是茗碎以及妽岚,凰殇昔的眸子先是半眯了半会儿,随后眼底的冰冷渐渐融下,身上的戒备也开始一点一点卸下来。她半躺在地,处在极度紧张敏感氛围中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松了下来。她自己在凤鸾宫,身边只有一个尸首,让她不周身警戒起来,那绝对不可能!见凰殇昔那犹如冰刃般的眼神褪去,茗碎和妽岚才敢大声喘息,她们想进去,对视一眼后,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暂时先别进去”的信息,就又堪堪顿住脚步。只是当两人的视线再次回到寝室内,目光触及到被吊在床头的尸首时,她们的脸色瞬间白了,几乎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看样子是被吓得不轻。凰殇昔歇了一会儿,没有再理会挂着的尸首,而是拧头,皱眉,声线隐含冷意,问道:“昨晚,你们到底去哪了?”
妽岚最先从死尸中回过神,脸上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淡漠似水,她平静地答:“奴婢也不清楚,昨夜奴婢在准备浴水,但是奴婢今日醒来发现自己身在洗衣房,奴婢在醒来就匆忙赶回来了。”
茗碎嘴唇都还在颤抖,但是主子的话,她也不敢不会,只好撇过脸,闭上眼睛,像是豁出去一样的神色。“奴婢昨夜在照顾琐月姐姐,可今日醒来是在御花园的一簇花丛里,奴婢醒来也急忙往凤鸾宫赶回来了!”
茗碎忍着想吐的冲动,根本就不敢往寝室内看去,她脑子里顷刻只剩下唯一一句话,主子是怎敢站在那尸首旁却面不改色的?凰殇昔挑眉,了然地点点头,她猜的没错,那个人,是想给她警告罢了。可是猛地,凰殇昔蓦然变了脸色,声线中是止不住的害怕以及焦急,“琐月!琐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