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赶去……好吗?”
凰殇昔定定地站着,倾箫和她说话的语气从来带着商量的口吻,从没像今天这样,她竟提出了恳求的意味。沉默淹没在寂静肃冷的夜中,她良久才点头,应到:“好。”
她虽然不喜欢有人能知道她的位置,但是倾箫不同,是兄长,她莫名的完全信任,可以将很多事情都掏心掏肺地跟他说。他知道倾箫对她的好,若是他想知道,随时随地都让人跟着便是,可是他知道她不喜欢有人总跟着自己,所以,他没有这么做。倾箫对她,真的很好。她正面的回答令得皇倾箫紧绷的脸豁然开朗,眉宇间都是浓浓的笑意。牵着她,两人并排走回去,微薄的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由于昨晚休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清晨凰殇昔倒是没什么关系,毕竟昨天下午睡了一整天,她早早爬起来守在皇倾箫的房门前。她果然没有猜错,倾箫当真很早便起来了,她板着脸推开门,倾箫正在洗涑,她二话不说指着床,让他再睡会。皇倾箫轻笑,却是没有再睡的意思,直到凰殇昔要发怒,他才重新躺回床上,而她则是在听到皇倾箫沉稳均匀的呼吸声才离开的。皇倾箫这一觉睡过去,可是直接睡掉了一个早晨的时间,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凰殇昔倒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皇倾箫则是无奈并且哭笑不得,而士兵们都是目瞪口呆,因为他们的殿下起床从来都是比他们早很多的。每次醒来都看到太子殿下已经早早在忙活了。两人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内从以前的亲密变得更为亲密,当然,这只是亲人之间的亲密。皇倾箫有情,可却始终不敢逾越一步,她最怕的就是他踏出那一步之后,他们之间便隔到天涯海角去。连兄妹,也做不成。用过午膳之后,凰殇昔巴巴跑到皇倾箫跟前来蹦哒乖得跟只小兔子一样。皇倾箫浅笑而问:“怎么了?”
凰殇昔砸吧砸吧嘴,酝酿了许久才怯怯地问:“倾箫,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好。”
皇倾箫没问是什么,直接就答应了。凰殇昔惊愕,“倾箫,你就不问问我说的事情是什么吗?”
皇倾箫笑着拿起桌面上的茶杯,轻抿一口后,缓缓道:“昔儿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不必问是什么。”
凰殇昔心中难言是什么感觉,一会儿甜一会儿酸的……诶不对,这酸酸甜甜的感觉,不是初恋的感觉吗?不对不对,她那是甜甜酸酸,不是酸酸甜甜。“倾箫,你别对我这么好……”皇倾箫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伸手去揉揉她的脑袋,“不对你,我要对谁好?凰沾露吗?她怎么能和昔儿比。”
凰殇昔此时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皇倾箫见她满脸的踌躇,拉着她挨着自己坐下,“说吧,什么事情?”
凰殇昔抿唇,斟酌好半天才弱弱地发问:“倾箫,你不喜欢外公吗?”
皇倾箫一怔,而后才明白过来,他故作思考状,将凰殇昔的心思吊得老高,才慢慢道:“我对外公这个词很陌生,在我的世界里,只有父皇和太后……或许皇沾燊和凰沾露也算吧,我的世界里只有这几个词汇,哪怕是娘这个在别人眼里非常亲密的字眼,我都是陌生的,而你的出现,带给我娘亲这个词,也带给了我外公这个词,我从来没有接触过,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们,用怎样的心态去接受对待,毕竟在我二十年的时间里,他们没有扮演过一次我需要的角色,而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凰殇昔心中是酸涩的,别说是倾箫,就连他自己,这个身体的本尊,恐怕眼中也有父皇和母妃这个词吧?在幼时,也只有这两个人,疼过她,一直到龙鳞先皇去世。说起这些不免是伤感的,但是皇倾箫却没有这样的情怀,他不过是将实话说出来罢了。“对不起。”
一声轻轻的道歉将皇倾箫游走的心神拉了回来,他扭头,看到凰殇昔满脸自责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对不起什么?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这么说,不过是将心扉摆出来告诉你,让你知道我对‘外公’的态度。”
凰殇昔垂下小脸,看样子是非常自责,倾箫笑着不住安慰她,最后看安慰不了,道了一句:“你说的事情是不是和他们有关?”
凰殇昔猛然抬起头,“是,的确是。”
她认真地听,确认皇倾箫气息稳定没有不豫的情绪,才又道:“我想带他们一起回皇宫,让外公和二舅祖见见父皇。”
皇倾箫忍俊不禁,“不必这般小心翼翼,倾箫不会身高昔儿的气的,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倾箫没有意见。”
“真的可以吗?”
“嗯。”
皇倾箫点头,“方才不是已经答应你了么?”
凰殇昔雀跃地跑去琴郴所在的四合院内,跟琴郴和二长老说了此事,两人起先是犹豫不定的,似乎是觉得没脸去见皇虚筌。凰殇昔苦口婆心说了好久,才勉强让他们点头了。脚步朝外走去,她在找玄吟,找了好久都没有他的踪影,琴郴随口说:“会不会在后院里?”
“后院”这个词令凰殇昔身子一颤,步伐还是往那边去了,那里果然有人在,若不是他的呼吸声,她几乎以为这里真的没有人。玄吟在他昨晚的位置,视线没有看向她,而是落到不远处的树上,也不知在看什么。他的姿态一如既往的孤傲清冷。凰殇昔犹豫几番后,走上前,“吟。”
玄吟没有回答,清冷的面容在此刻显得有些陌生和疏离,面部轮廓根根冷冽。她又道:“吟,我们要回去皇宫了,你跟我们一起走吗?”
那颗心因紧张而跳速很快,手心也捏出了汗。玄吟依旧没有回答,凰殇昔没有得到回应,还想再问,玄吟忽然伸出手,一朵花飘飘然落下,躺在他的掌心。他将花朵轻轻握在掌心里,力道不重,并不会将花儿压残。这模样,就好像在对待什么什么重要的东西,当他的轻握住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这种珍惜的感觉就更甚了。“不必了。”
他寡淡的声线传来,“我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