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庄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会把自己当做人质留给江修昊。他懵逼过后,满腹怀疑和愤怒,“江修昊,你少蒙我,我爸不可能扔我在这里!”
莫卫林对他再严厉,对他的事也是十分上心的,怎么可能这么大一个儿子说丢就丢!?“我蒙你做什么?如你所说,我不放你回去的话,你爹指不定怎么整我岳父一家人,那我何必撒这个谎,给自己惹麻烦?”
“不可能,不可能!”
莫庄像被按了复读键一样嘟囔着。“那你爸这十年来一直在致力于做什么,你又清楚了么?”
“我不清楚难道你清楚!?”
“嗨,这么凶,是掩饰自己没底气?在今晚以前我确实还不清楚,但是今晚过后,我已经清楚了。”
江修昊露出轻蔑的神色,“你只会无能狂怒,瞧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爹说你这十年来根本对他的事情毫无察觉,只知道一点点皮毛。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1号位面的管理员当,结果你现在都二十多岁了,还是懵懵懂懂,每天就知道过大少爷生活,吩咐你做点小事就拉胯。他一直指望着你可以自己聪明到自己发现他所做的事情,可是这么久了,他故意给你露过的蛛丝马迹,你一点都没懂,把他给急得呀!如果你能有我一半聪明,也不至于让你爹来找我合作了,你今晚早就拿到我的数据扬长而去,跟你爹一起合伙摆了我一道了。”
莫庄听他言语,知道他并没有说假话,他确实和父亲谈过了。十年前争取1号位面管理员之位的事情,只有他父子二人知道,自己没说,那就代表是出自莫卫林之口。莫庄的心凉了半截。确实,随着自己年龄渐长,父亲就对自己愈加严厉,更多时候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是失望和恨铁不成钢。他不傻,和莫卫林如此亲密的关系,多多少少都猜得到,莫卫林有暗中在进行着什么秘密事情,只是自己三番四次想要询问他这事,他都讳莫如深。他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以为父亲是纯粹不愿自己参与过多。现在想起来,每次询问后,父亲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是带有深深的失望的。也许真如江修昊所说,父亲一直在等自己能够自主发现,才把所有秘密告诉自己。他在考验自己的能力。莫庄不知不觉,已经开始相信江修昊所说的话。难道说,现在父亲觉得用江修昊更好,所以对自己这个愚笨的儿子放弃了吗?想到这儿,莫庄的心完全凉了。他目带恐惧,“江修昊,你和我爸有说过期限的吧?什么时候放我走?”
江修昊悠然自得地抱臂而立,“嗯……什么时候放你走,得看我们合作到什么时候。你爹说了,随我处置,只要不弄死你就行。所以这段时间,你必须看我脸色生活,你是睡沙发还是睡天台,是吹暖气还是吹冷风,是吃香喝辣,还是吃窝窝头,全都看我心情。”
莫庄再也不想待在这个该死的天台,天气已经入秋了,在这三十几楼的高楼之上被冷风吹了几个小时后,他都快觉得自己脑袋都吹懵了。从小一直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种苦?他也不想给江修昊摆少爷架子了,直接放软姿态,好声好气地求他,“我在这儿吹了几个小时冷风,我已经发烧了,你扔我在这儿,到时候烧死了的话,你也不好跟我爸交代啊!放我下去吧!”
江修昊闻言,伸手狠狠拍了一下他额头,把他拍得额头火辣辣生疼,两眼直冒金星。“哟,确实有点发热。”
江修昊的声音毫无感情,“不过,就这点小病,还死不了,放心吧,屁民的经验,睡一觉就好了。”
江修昊一个闪身离开,下一秒再重新出现在原地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叠报纸。莫庄看着那报纸,一脸震惊,“你……你该不会是……”“是啊,给你塞衣服里保暖,这都是屁民的经验,大少爷不懂了吧?放心,塞着报纸睡一晚上,暖和得很。”
江修昊满脸都是恶魔的笑容,莫庄想发火,但无奈自己受制于人,身上的粗麻绳还绑着呢,根本毫无底气。莫庄只能压下怒火,继续求他,“报纸不顶用!你让我去你那儿过夜吧!沙发上将就就可以了!我感觉自己已经快昏倒了……啊——阿嚏——!!!”
说着,他张嘴就打了一个大喷嚏,喷得满脸唾沫和鼻涕,恶心至极。江修昊连忙站远了一些,远离这个病毒散播体。吹了才一会儿冷风就生病,要知道这货身上衣服也不是短衣短袖,都是秋衣,内衣是质量上等的羊毛衫,外面还披了一件秋外套,保暖得很,至于这么容易就吹感冒吗?他记得以前生活艰难时候,自己在三伏寒冬里,就靠着一条薄被子缩在那个小出租屋里过冬,也没见那么容易冻出病。果然是有钱人家大少爷,身子娇贵。不过看着莫庄这难受样,江修昊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入正题,莫卫林瞧见自己儿子被折腾成这“惨状”,指不定又生出什么心思来。莫庄跟傻子似的可以随意玩弄,莫卫林可不行。江修昊重新靠近了一脸狼狈的莫庄,说道,“你要想去我家里暖和暖和,也不是不可以。这点小病,反正死不了人,你爹说了,不弄死你就行,所以嘛,我大可以让你在这儿病个彻底再送你去医院,也可以现在就立即带你下楼暖和身子。我说了,这一切得看我心情。恰好你爹今晚说话实在让我很不爽,各种算计我想占我便宜,我只能拿你这个人质出出气了。”
“我爹……我爹不会算计你,你肯定是理解错了,你要放下成见啊!”
莫庄急急解释。大鱼上钩了。江修昊继续摆臭脸,“你爹今晚给我设局,一步一圈套,导致我们交易的内容也是我吃亏,要我给他我身上的数据,可是我什么回报都没有。他设下骗局套我糊里糊涂地答应,然后又好言好语地哄我履行承诺,又用我女朋友一家人来做威胁,强压着我点头应承。我就因为这样才觉得不爽,跟他提出拿你来当人质,他才一口答应。我心里憋屈得很,你说,你觉得我会回来后不把气撒你身上,还让你下楼暖和?”
莫庄一听,确实挺像他爹的套路。他爹特别享受设局中局把猎物套进圈套里,再看猎物好不容易从一个圈套里脱身,又掉入下一个圈套中反复挣扎、直到绝望的快感。哪怕是一件简单的小事,莫卫林也喜欢从中找到最能一箭双雕,甚至好几雕的方法去完成,还要将目标折磨得怀疑人生才算完事。设局骗江修昊,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不过他爹这个特点这下害惨自己了,他必须解释清楚才是。“我爹他并不是不真诚,也不是想套路你,这是因为我们实在孤立无援,我快要被监理会撤职了!莫家也不再被监理会信任,我爹他着急得很,一直都在寻求出路啊!虽然我不清楚他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不过,现在对监理会造成威胁的你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我们才如此三番四次地折腾来拉拢你!”
“哦,这些你爹说过了,都是哄我的话。”
江修昊摆出冷漠脸。“真的,没有撒谎!监理会已经察觉到我父亲把神秘人的事情隐秘不宣的事了!他们责令我父亲这一个星期内必须整理交出,而我们也知道,一旦交出去,我们也没有了最后的利用价值!他们已经找好了下家!所以,我父亲才如此着急,昨日绑架尤语蔓,今日就让我上门和你谈!为的就是尽快手握新的筹码!让监理会不敢小觑我们莫家!”
莫庄大约说急眼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被冷风吹过的脑袋已然没有了理智。败家孩子啊,他都有点心疼莫卫林了。不过自己是带恶人,不会随意放过这种爱咬钩的水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