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当那是什么不得了的法子了，我们村长过来问，不过是看在大家都是邻村的份儿上！你们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们水边村会养蚕。”
“就是……我们也知道，你们这养蚕的法子就是从杨家那里得来的！现在你们不愿意说，怕也是杨家的意思吧？呵，独食难肥知不知道？真的是小气，又不是从你口袋里扒拉钱……”“他们不说，那哥几个，咱们就上杨家问！我看他是不是真的这么好意思不说，他们要是什么都不说，你看我不一口唾沫喷死他！”
见这些人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村长就看向了他们的村长，“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他们自个儿的意思？”
如果这几位村长就是这么纵容这些人闹事的话，那还真的是不好意思，他不光不会说，以后还会跟这几个村子断绝来往。那几个村长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等地步，被村长这么一问之后，他们才回过神来。可回过神来也晚了，水边村的人早就跟这些人杠上了。“我呸！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这是我们村的法子，凭什么就要教给你们了，县太爷这么要求了，还是皇帝圣旨上就是这么写的？！”
有人站了出来，水边村那些早就不满了的人都纷纷站了出来。“就是！我活了一辈子，都尚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教你们养稻花鱼的法子，那都已经是很给脸了。你们不知好歹也就算了，还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小气？呵，对，我们就是小气了，既然你们大方，那你们就教我们一点儿挣钱的法子啊！”
“啧啧，看你们这脸色，就是舍不得教了吧？既然自己都做不到，你还在这里吵吵嚷嚷的要我们教给你做什么！”
什么狗东西，就知道要进不要出，别说是面子，连里子都不要了！那几个村长听着这些话，脸早就臊得通红了。他们纷纷去拉自己村的人，可现在局面压根就不是拉架的问题了。而是双方都已经说了最难听的话，哪怕是缓和了这个场面，大家也都知道两方之间是有鸿沟了的。水边村的人是这么想，那边的人也是这么想。他们更是觉得必须要去杨家骂一通才舒服，事实上，不用他们去，杨一咏两口子就过来了。顾甄看着那几个一张口就问候人家祖宗的货色，面上是一点儿好态度都没有的。“稻花鱼还有养蚕的法子，都是我们家的。我们教给村子里的人，不过是为了水边村好。但我们为什么要教给你们，凭什么教给你们？”
她面上是带着笑的，可是那笑却是冷的。那几个村长见状，当下就站了出来道歉。“顾娘子是吧？这事儿的确是我们不对，我们向你道歉，只是这法子……如果能大家一起挣钱，那岂不是美事一桩？”
听着他这话，顾甄当场就冷笑出声了。美事一桩？笑话！这几个村长看似自责，其实就是他们纵容了那些闹事的人。求人，也要有个求人的样子。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打算用外人对他们水边村的看法来威胁村长、威胁他们水边村。“对不住，我还真的没觉得这是什么美事。你们一上来就道德绑架，说我们村的人不够大方、自私，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我们能不教？好，据我所知，村长已经跟你们说了稻花鱼的法子。可是呢，你们不满足，还想要养蚕的法子！这是我们水边村的挣钱的路子，不教就不教，怎么就错了？！您也别跟我将什么大道理，什么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事情，我们村都没搞好，怎么带着你们搞？再一个，养蚕这事儿本身就辛苦，也需要耐心。你们要是做不好，到头来怕是又要赖我们水边村的人不地道，教的法子不对路了吧？”
顾甄每说一句，那几个村长的脸色就白一分。的确，他们是有纵容自己的人闹事的。毕竟这是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是商量过了的，就连要带哪一个人来，都是讨论过的事情。心里知道归心里知道，但是现在被人家这么说出来了，他还真的是觉得面上挂不住。顾甄见他们一个个的都不好意思说话了，也就道：“我们也不怕你们到外头说我们水边村小气，毕竟这件事是谁的问题，大家伙都是有眼睛有心的。”
“顾娘子说得对，我们就是不教，怎么了？！”
“往年我们有点子事情要求你们帮忙，你们都一个劲儿的甩脸子，嫌弃我们村穷！就拿那放水的事情来说，从前我们村水稻田里的水，都是要经由你们村过的。你们村就总是堵住那水，不让水流到我们村里来。后来我们另外寻了水源，这事儿才过去了。怎么，你们现在就有这个脸上门来求人了？”
“求人？我还真的是没看出来！相比求人，我倒觉得他们一副大爷相，恨不得我们将摘下来的蚕茧送到他们家去一样！”
“……”“村长，这法子咱们就是不教！别说是他们自己上门来了，就算是县太爷过来，我们也有理拒绝的！”
这本来就是个人挣钱的法子，怎么能够这么随随便便的给别人，这还像话么？他们有这个脸要，自己就有这个脸拒绝！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几个村长都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那他们带过来的人却不是这么想的，大概是习惯吧，见惯了水边村四处求人的样子，他们哪里能够接受现在的画面。一个约摸四十多岁的男人大步走到顾甄跟前，“你一个娘们家家的，怎么可以在这里胡说八道！这是男人们的事情，你们这些婆娘知道什么！啊……松手，你赶紧给我松手……”“说话就说话，别用手指我媳妇儿。我媳妇儿想在哪里说话就在哪里说话，关你屁事！”
杨一咏捏住那人的手腕，那人就疼得龇牙咧嘴的了，“你要是再不放，我让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