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绫并不怕一个假冒的顾家厚,却不能不在乎堂上的二皇子和另外两位主审官以及衙门口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只是现在还不是她开口的时机,只能慢慢寻找机会。“顾家厚,凶手敢在京城中行如此恶毒之事,本王自然不会放过,你先起来吧!”
“多谢二皇子!”
顾家厚哽咽着谢恩后,这才抹着眼泪慢慢站起来。看着他那伤心难过的样子,若不是他这么做是为了对付自己,顾紫绫都要赞叹一声演技真好。“殿下,刚刚已经证明,二赖子是诬告,不知我们兄妹何时可以回家?”
顾紫绫的话音刚落,顾家厚就噗通一声跪下,着急道:“殿下,我亲眼看到我的家人是被顾黎汌兄妹杀死的,您可千万不能放凶手离开。”
二赖子的证词之所以没有说服力,就因为他是一个陌生人,他黑夜中认不出顾黎汌也属正常。顾家厚是从小看着顾紫绫和顾黎汌兄妹长大的,又是顾家人,他的证词可比二赖子有力多了。就知道顾家厚过来不会有好事,听到他一口咬定杀人的是顾黎汌和她,顾紫绫一点都不意外。转头看向一旁双眉紧皱的顾黎汌,顾紫绫却是一派轻松。“顾家厚,你说亲眼看到我和我哥杀人,那么我们杀了顾家所有人为何会放过你?”
“那是因为我藏的好,你们当时没看到我。”
顾家厚想也不想道。这个理由确实说得过去,顾紫绫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顾紫锦和姚氏为何没有一同过来?”
听到顾紫绫问起姚氏和顾紫锦,顾家厚的眼神闪了闪,随后不悦道:“他们两个女人家哪能抛头露面。再说了,你们丧心病狂地杀了我全家,她们哪里还敢出现在你们面前?”
说的不错,这个假的顾家厚可比那个二赖子聪明多了。不过她可没那心思和这个人打口头官司,在心里向人群中的小空空道:“小空空,一个顾家厚太没意思了,你去给这场戏添加点猛料。”
“好嘞!”
小空空早就在一旁看的不耐烦,听到顾紫绫的吩咐,开心的应了一声,退出人群,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幻化成顾家厚的模样,大哭着跑到鸣冤鼓旁拿起鼓槌就用力敲起来。这鸣冤鼓虽然经常被人敲响,今天却格外频繁。大堂上顾家厚和顾黎汌兄妹还在对峙着,突然传来的鼓声不仅吸引了衙门外那些围观百姓的注意,同时也打断了顾家厚和顾紫绫后面的话。“师爷,你去外面看看是谁在击鼓鸣冤。”
听到二皇子的吩咐,他身后的师爷恭敬应了一声向门口走去,只是他才走到大堂中央,就看到门口那些看热闹百姓的目光来回在门外和大堂上的顾家厚身上转换。百姓的反应太过奇怪,王大人两人用目光询问的看向坐在两人中间的二皇子。二皇子也没想到这会儿会有人过来击鼓鸣冤,心中同样疑惑不已,只得去看堂下的顾紫绫兄妹和顾家厚。顾黎汌和顾家厚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的疑惑之情并不比其他人少。顾紫绫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表面上却同样满面疑惑。二皇子看了三人半天都没能得到任何答案。好在鸣冤鼓就在大堂外面不远处,很快师爷就满脸纠结的带着又一个顾家厚进来了。看着跟在师爷身后,和跪在顾紫绫身边,不论衣着还是长相都一模一样的顾家厚后,大堂内除了二皇子外全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草民顾家厚参见几位大人……”小空空跟在那位师爷身后走到假的顾家厚身边,双膝跪地恭敬行礼,用着顾家岭的土话大声道。顾家岭距离京城千里之遥,小空空的话让所有人只听了个大概,听到他的话所有人都微微皱眉。“你也是顾家厚?”
季大人看着跪在一起,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顾家厚,皱眉向小空空问道。“是!草民顾家厚参见大人!”
小空空小心翼翼向季大人磕了一个头后才回道。“那你又是谁?”
季大人向假顾家厚问道。“大人,草民才是顾家厚!”
假顾家厚看到小空空出现后就一直处于神游中,听到季大人问话才反应过来,大呼道。“大人,我才是顾家厚!”
小空空不甘示弱的继续用土话喊道。“你胡说,我才是顾家厚!”
“你一口的京话,根本就是假冒的。”
小空空再次用顾家岭的土话大声道。听到小空空这话,在场中人才反应过来,顾家厚一家人这两天才来的京城,那个先来的顾家厚说的一口京都口音,确实不对劲。可是一想到他进门后哭的那么伤心,又觉得只凭这一点又有些说不过去。假顾家厚本就心虚,被小空空指出不对眼神更加飘忽。“我……我在来的路上和人现学的。”
“二赖子说自己天越黑看得越清楚,你又说自己从老家到京都只这一路就能学会京都话语,你们两个如此天才怎么一个沦落为乞丐,一个……”说到一半,顾紫绫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话锋一转,好奇向假顾家厚问道:“喂,看你哭别人的爹娘兄弟哭的根真的似的,你不会是唱戏的吧?”
“你才是唱戏的……”假顾家厚的一声怒吼出口,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偷偷抬头,看到二皇子正用满是杀意的目光盯着他,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我……我……我才是真的顾家厚,被杀那些人本就是我的亲人,那是不过是真情流露……”假顾家厚越说越顺溜,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成功说服众人自己是真的顾家厚时,顾紫绫突然不屑道:“呦呦呦……从没上过一天学堂的粗汉子,不仅说的一口京都话居然还会说成语了,你可真厉害。”
“我……”正暗自得意的假顾家厚瞬间声音卡壳,他是真的忘了这一点。看着假顾家厚僵住的表情,顾紫绫好心的再次提醒道:“其实你刚刚说自己在来京城的路上就学会京城口音时就是一个很大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