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宏看着胖子一行进去,便知他下面唱的什么戏。见此间事了,便自回驿馆去了。
胖子一行人走进了那蝶儿住的院子,只见小院布置得干净整洁,清清爽爽,窗下还栽了几株月季,枝上几朵花开的正好。 蝶儿将众人让进了正堂,因大晚上,这么多男人进了自己的家,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看着许之安道:“许郎,这些是你的什么朋友?”许之安阴沉着脸说不出话来,只是垂着头,看着脚面。 胖子自打进了院子,就左右打量着,这时见蝶儿说话,忙插嘴问许之安道:“哎呀,许公子,你这地方可真是清净啊。不错不错,这位是?”
说罢上下打量着蝶儿,那眼睛仿佛有火,看得蝶儿粉脸通红。
许之安“哼”了一声,涩声说道:“蝶儿,我请几位朋友来你这坐坐。”蝶儿见气氛不对,更是惶恐。 这时胖子对跟来的赌场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二人像提溜小鸡一样,将那许之安带出正堂。 蝶儿见许之安被人挟持了出去,忙惊叫道:“许郎,他们是什么人?怎么……” 话音未落,胖子“嘿嘿嘿”地淫笑着拦在蝶儿身前,上下打量着蝶儿道:“小娘子,这身段这脸蛋,就是哥哥喜欢的那种了。你叫蝶儿是不是,以后你就跟着胖哥哥,保管你吃喝不愁。”
蝶儿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从小到大,只和那钱彬与许之安相熟。钱彬嘛,从小一起长大的,为人刻板木讷,就像一个学究,令人敬而远之。而许之安,从来都是翩翩有礼,又貌若潘安,是女子无不倾慕的那种佳公子。 这时蝶儿见胖子站在身前,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嘴里的口水都快淌出来了。蝶儿躲到椅子后面,惊叫了一声,看着胖子连连说道:“你不要过来,你是谁?为什么这样?许郎,许郎,你在哪里?”
许之安在外面听到正堂里蝶儿的叫声,脸上阴晴不定,身边的两个大汉将他双臂死死地夹住,他挣了挣,见纹丝不动,便装作听不到一般,闭上了眼。 胖子见那蝶儿大喊,怕被周围邻居听见多生事端,于是就威胁那蝶儿说道:“喊什么,再喊就堵了你的嘴,你那许郎已经将你输给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懂了吗?”
蝶儿听罢,一时间竟然呆住了,她不相信这胖子所言,他的许郎前日里还和他耳鬓厮磨,告诉她,过些日子就娶她过门,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从此之后自己就是许家堡许小少爷明媒正娶的夫人了。她不相信,这才刚过去一日,许郎竟然将她当做是物件一般,赌输了押给了眼前的胖子。 蝶儿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不,不可能,许郎不是这样的人,许郎,许郎你说话啊。”
胖子见状,连忙唤过院中赌场的那两个汉子,找了一根绳子将那蝶儿捆了起来,嘴里塞了东西,用麻袋一套。胖子扛起蝶儿就离开了那院子。赌场那两人见胖子将人扛走,也不管那许之安,自己便离开了。 许之安见转瞬这院子就剩下自己这一人,顿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四处看了看,想着蝶儿就这么被人掳走了,心里像刀割一般。但是一想到父亲那张阴沉沉不苟言笑的脸,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忙将院门关了,自己匆匆离开了这个小院。 馆驿中,曹宏正捧着一本书在灯下看着,这时只听门外胖子喊了一声,他站起身来,把门打开,只见那胖子大汗淋漓,肩上扛着一个麻袋。连忙将胖子让进屋内。 胖子将肩上的麻袋往曹宏床上轻轻放下。一边抹汗,一边贼兮兮地看着曹宏。 曹宏见胖子不说话,看着那个麻袋于是对胖子说道:“李哥,你不会是把小蝶直接掳到我这来了吧?”
胖子一屁股坐在椅上,端起曹宏的碗就“咕咚”一声将碗里的水喝了个干净,抹了抹嘴说道:“这小娘子劲还真大,在我肩上扭来扭去,要不是胖爷我腰力好,放着许之安那样的,都能给扭断咯。胖爷我也是迫不得已,辣手摧花,一掌把她敲晕了。”
曹宏听罢,笑了笑说道:“李哥,没想到你赌技这般超绝,今晚我可帮你捏了把汗。”
胖子“嘻嘻”笑道:“屁的赌技,那齐老鬼跟我唱了台双簧。”
曹宏讶然问道:“怎么回事?”
胖子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像齐老鬼这种捞偏门的,在羽林都都是挂上号的,有一个算一个,见到我们都是耗子见了猫。我早就跟他打好招呼,在那骰子上做了手脚,就等那许之安上钩呢。”
曹宏想想也是,羽林都专司刺探情报,这些赌场妓馆,人多嘴杂,是信息的集散之所,羽林都如果没在这些地方有安排,曹宏才应该觉得奇怪呢。 曹宏想罢,笑着说道:“得亏我今晚帮你捏了一把汗,你和那齐掌柜真是唱了一出好戏啊。”
胖子李振嘿嘿一笑说道:“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今晚就看你李哥怎么好好审审这小娘子吧。”
曹宏点了点头,走进了内室。 胖子将麻袋打开,拿掉塞住嘴的布团,喂了她一点水,不一会,那小蝶就悠悠醒了过来。 小蝶醒过来后,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围,只见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定睛一看,旁边正坐着今晚那个色眯眯的胖子,吓得连忙缩到墙角,慌张的像一只被猎人捕到的小兽,惊慌地看着胖子。 胖子笑眯眯的搓了搓手,对小蝶说道:“妹子,别怕,胖爷我不是坏人。”
蝶儿显然不信,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胖子。 胖子也不急,自顾自的说道:“嗨,没想到来这孟津,赌场里转了转,竟然赢来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娘子,胖子我艳福不浅啊。”
说完,用那双眯眯眼,色兮兮地打量着小蝶。
小蝶被他看得心慌,双手抱胸,惊惶地说道:“这是哪里,许郎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胖子嘿嘿一笑,说道:“还想着那个小白脸呢?他输了我二十亩熟地,两间铺子,早将你抵给胖爷啦。你现在已经是胖爷我的人了,懂吗?”
“不可能,许公子家财万贯,我是他即将明媒正娶的夫人,他怎么会……”小蝶连忙反驳道。 “怎么不可能?”
胖子“嗤”的一声不屑道:“听说我要闹到许家堡,你那许郎怕被族规处置,吓得都快尿了。要不是胖爷我退一步,让他用妻抵债,你以为我稀罕你嘛?”
小蝶听罢,急急说道:“我不是他妻子。”
胖子呲了呲牙,漫不经心道:“胖爷我不挑,外室也行。”
小蝶连忙道:“我也不是他外室。”
胖子呼地一声站起道:“你不是他外室,喊他许郎作甚?”
小蝶听罢,支支吾吾道:“我,我真不是他外室,我……我是孟津钱家未过门的儿媳妇。”
胖子脸一板说道:“他妈的,许之安摆老子一道,你说你不是,有什么证据?”
小蝶说道:“你去孟津县打听打听,钱彦卿钱老爷子,我是他儿子钱彬未过门的媳妇。”
胖子见她说的有板有眼,于是说道:“这我倒要去打听打听,我可不想赌赢了,却被官府抓进去,治我一个掳掠人口的罪名。”
说完,胖子就将小蝶嘴里又塞了布团,用麻袋装了。 这时曹宏从后室走了出来,朝胖子使了使眼色。二人走到院中。曹宏道:“看来李哥要再将这小蝶晾一晾,等明日再将她嘴里的事情撬出来喽?”
胖子得意道:“小曹,不错嘛。坑蒙拐骗,你也很有前途哟。”
曹宏听罢苦笑。 第二日,用过早食,胖子优哉游哉地来到曹宏之前的房间,原来曹宏昨夜里早叫驿卒又收拾了一间房住了进去。 这小蝶,被捆着在床上又急又怕,挣扎了半天,见那绳子纹丝不动,也累的不轻,迷迷糊糊中就睡了过去。胖子来时,小蝶正睡着呢。 胖子走上前去,解开麻袋,将小蝶放了出来。小蝶迷迷糊糊的看到胖子,连忙惊喜道:“我没骗你吧,钱府是不是跟你说了。”
胖子阴沉着脸,看着小蝶神色不善道:“那钱家确实说你是他家少爷的未婚夫人,但是他家少爷刚死,尸首未寒,那钱彦卿听说你与那许之安勾搭在一起,今早就去官府报官说要治你不守妇道银乱之罪,要不是我跑得快,妈的,胖爷我也要被陷进去了。”
小蝶听罢,仿佛耳边一声炸雷,惊得她六神无主,想到马上要被官府张文通缉,她吓得脸色苍白,看着胖子说道:“我……我不是……我没有。”
胖子冷哼一声说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做了些什么腌臜事情。”
小蝶呆呆的看着粉白墙壁,一言不发,突然她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头就往地上扎去,胖子猝不及防,那小蝶已经倒栽葱,头着地。霎时间,头上的血便流的满脸都是。 胖子见小蝶要寻短见,忙将他扶上床,嘴里骂了一句“他妈的”,连忙找了布将那小蝶的头乱七八糟的裹了起来。 小蝶还要挣扎,胖子没办法,只能将她捆在床上。过了一会,小蝶见死不了,便停了下来,不顾脸上脏兮兮的又是血又是灰,呆呆地看着胖子。胖子心里一惊,心想不会是摔傻了吧? 这时小蝶状若疯癫地“哈哈”笑了起来,起初还只是断断续续的笑,后来竟然越来越大声,笑中夹杂着哭嚎。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小蝶看着胖子说道:“钱彬死了,许之安不要我了,钱家也不认我这个儿媳了。官府也要张榜通缉我,哈哈,果然造孽啊,早该想到这一天的。”
胖子说道:“到底怎么回事?胖爷我被你搞得都糊涂了。”
小蝶呆滞地看了胖子一眼,嘴里自顾自说道:“我是银妇,我是混账,我不得好死。你不是想要我吗?来,我把什么都给你,只要你不嫌我脏,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