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位护士小姐,自从我儿子被送到医院来,她一直忙前忙后没少操劳,杜某人心中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为难他呢,如果那位护士小姐愿意的话,杜某人不介意早有门喜事······”不等杜金亮的话说完,林熙就将他打断:“这是你的事情,我没兴趣听,而且这世上的人,最爱说的就是场面话,最爱做的就是面子功夫,所以杜爷你说给我听也没用。”
听到林熙的话,杜金亮生怕再得罪了他,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今天说的话倒是全都出自内心,而林熙刚才的一番话,更是坚定了他的决心,哪怕是讨好林熙他也不得不这么多。忽然,杜金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提前准备好的现金支票,然后碰到林熙身前,并说道:“小神医的大恩大德,杜某人实在是无以为报,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小神医能够收下,也算是杜某人替儿子谢谢小神医的救命之恩。”
看着杜金亮递过来的本金支票,林熙并没有去接,甚至看都没多看一眼,仿佛那张本金支票上面的巨大金额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杜爷,我之所以回来医院并不是为了你的钱,而是可怜天下的父母心,所以这支票你还是收回去吧。”
犹豫再三过后,杜金亮将支票收了回来,并由衷称赞:“小神医高风亮节、医者仁心,我杜某人行走江湖多年,能入得了眼的、称得上佩服的人没有几个,可对你小神医,杜某人是真心的服了······”顿了顿,杜金亮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杜某人也就不矫情了,以后小神医就是我杜某人的朋友,虽然杜某人不才,但在苍溪这里还是说得上话的,如果小神医遇到什么难处,无论是刀山火海我杜某人绝不眨一下眉头。”
先不说杜金亮是真心还是假意,就冲他说的漂亮话,就能让林熙颇为满意,毕竟好听的奉承话谁都原因听,再加上林熙的脸皮本来就厚,自然是来着不拒。在稍作沉吟之后,林熙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杜金亮的好意。林熙之所以应承杜金亮的好意,倒不是说他势利,而是因为他家和小贝姐一家是苍溪本地人,甚至再过两天还要搬来城里住,就连赵国栋盘下的厂子都是在城里,几乎可以说是在杜金亮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虽然林熙不求杜金亮什么,但有了苍溪太上皇的名头在,至少他们家人的人身安全能得到保障,就冲这一点来说,林熙就不得不应承下来。其实,杜金亮之所以频频示好,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他除了感谢林熙救他儿子以外,就是想保持友好的关系,毕竟人身都是肉长的,指不定哪天就会有个病痛折磨,总需要有个“神医”来看病救人不是。也正是这个原因,那些个医生专家不管走到哪里,总能收到所有人的尊重和推崇,但可惜的是,如果让杜金亮知道林熙只是个半吊子,真不知该做何感想。彼时,当林熙和杜金亮结束友好的交谈后,何老先生突然走了走过,并笑着跟林熙寒暄:“年轻人,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要请教,不知道能不能为我解惑?”
听到何老先生的话,林熙心中莫名其妙,不知道何老先生要跟他请教什么,不过何老先生这么大把年轻,而且还谦逊有礼,林熙也不好失了家教:“老先生,您要问什么?”
得到林熙的肯定,何老先生忽然变得激动起来,甚连呼吸有些急促:“我想请教一下,你的针灸术是跟谁学的?”
抬头仔细打量一眼何老先生,见他面色红润、慈眉善目,不像是别有用心之人,林熙这才客客气气的回答道:“我的针灸术都是跟我师父学的,不知道老先生有何见教。”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此时被林熙亲口证实后,何老先生心中又是另一种感受,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激动,甚至连说话都有些胡言乱语:“原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年轻人,不知道尊师是否健在,可不可以带我去拜会一番。”
林熙心中疑惑重重,再次打量了何老先生两眼后,颇有些犹豫的问道:“请问你是?”
被林熙这么一问,何老先生这才知道自己的失礼,急忙解释道:“我叫何中天,年轻的时候受过尊师指点针灸术,有道是滴水之恩不敢有半日或忘,还请你能体谅我的心情。”
林熙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沉吟下来,似乎实在思考着什么,直到许久之后才露出恍然之色,惊叫道:“我记起来了,以前老头子说过,他有一次去乡下采药,遇到了一个又蠢又笨,而且脸皮厚的跟城墙道拐一样的年轻人,非要缠着他学什么针灸术,简直烦人的不行,还说要不是看那个年轻人心地善良,早就一顿老拳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了。“最后逼于无奈,勉强答应那个年轻人教他一个月,还是好不容易才找了个机会跑掉了,为了这件事,老头子可没少发牢骚,真没想到,老头子说的那个年轻人就是老先生你啊。”
听到林熙的话,何老先生激动地难以:“是我,是我,原来道长还记得我啊,这可真是太好了。”
彼时,手术室中听到林熙和何老先生交谈的所有人,无不是处于瞠目结舌之中,要知道,何老先生可是广元境内数一数二的医生,而他的针灸术更是川北地区公认的头一号,即便是市里的政府领导见了他,都要尊称为老先生。可是现在,他却成了林熙口中又蠢又笨、脸皮比城墙道拐还厚的烦人精,甚至还避之不及,仿佛就是一个混迹街头的无赖。昔日的形象和今日的见闻,形成了极大的落差,别说手术室里的其他人,就连杜金亮和院长都有些难以置信,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