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女善人你,贫道有一言相赠:开卷未必有益,相逢也未必偶然,你待人心专,却难言人待你也专,若是眼前的看累了,不放可以看看远处,那里也有景色雍然。”
根本听不懂老道士在说什么,严诗静目光中闪过迷茫之色,她沿着老道士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又收回目光,并疑惑的看向林熙,似乎在问林熙老道士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然而不等林熙给出回答,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老道士又继续看向林熙,他的目光在林熙身上停留数秒钟,似乎在斟酌什么,又似乎有些看不透,直到数秒钟过后,才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接着稍作沉吟片刻,老道士心中终于有了定论,又才意味深长的说道:“至于师侄你嘛,虽然贫道与你素未谋面,但你既然说是张天师弟子,那贫道也就信了你,不过这卦资还是要收的。”
顿了顿,老道士又继续说道:“虽说我们这门手艺,讲究的是卦不自卜,可你现在已经被张天师逐下山,那便是红尘中人,因此贫道为你窥得天机倒也无妨,也同样有几句话送你,你要记在心里,才能转悲为喜,化险为夷。”
“师侄你要记得,若是人生太得意,必然十会有九悲,此曲有意无人传,原随春风寄燕然,香亦竟不灭,人亦竟不来,你要切记切记啊!”
不得不说,老道士还真是个合格的江湖骗子,至少话说的神神叨叨,能蒙住许多不明就里的人,你要说不信吧,却好像真有点道理,但你要说信吧,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当真让人摸不着头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原本对这行稍有了解的林熙,顿时忍不住开始抱怨:“便宜师伯,我今天算是服您了,怕是我师傅来了,都没您这么能忽悠,您老在这儿说了半天,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嘛!”
听到林熙不满的抱怨,老道士还为他要赖账,再顾不得高人风范急眼了,吹胡子瞪眼道:“师侄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以为贫道骗你?你要知道,贫道是和这个小女娃有缘,才特地在此等候你们,而为你们窥测天道,已经实属不易,却不想被你这个晚辈质疑,怕是你师傅张天师在这里,也不敢和贫道如此说话。”
或许是真的生气了,老道士不想跟林熙再说多什么,他不满的挥了挥手,然后不耐的继续说道:“罢了罢了,贫道也懒得跟你小辈计较,总之贫道该说的都说了,也问心无愧,卦资三百块钱概不赊账,然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看到老道士吹胡子瞪眼强颜狡辩的样子,反而把林熙气笑了,他见过为老不尊的,却没见过这么为老不尊的,还张口要三百块钱卦资,这不整个就是江湖骗子嘛,人家街头算命也就二三十,最多不过五十块钱,也真亏老道士敢开这个口。不过林熙算看出来了,这老道士就是专门讹他们的,如果再继续僵持下来,除了会影响心情,和得不到好结果外,估计受气的还是自己。懒得跟老道士多说废话,林熙麻利的掏出钱包,数出三张红头钞票扔到老道士身前,气极而笑道:“师伯,今天中午就等到我们三个,我看您也挺不容易的,这三百块钱卦资可千万收好了,就当我今天认栽了······茗茗,严警官,我们走吧。”
看着林熙他们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山坡下得背影,老道士顿时麻利的捡起那三百块钱,其动作之迅速,哪还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年人,简直比年轻人还要利落。将三杯块钱捧在手中,老道士反复数了两遍,又对着阳光看人民币的水印,直到确定是真钞无疑,才嘿嘿笑道:“半个月的酒钱到手,贫道我是乐哉哉啊,现在的年轻人啊,果然还是抹不开面子······”可是忽然,老道士又像想起了什么死的,他移开目光再不去看手中的三百块钱,反而目光变得无比深邃,看着几乎要完全消失的林熙三人,露出奇怪之色,然后又思索沉吟了许多。“真是奇哉怪也,难道那小子真是张天师弟子,真是贫道我的师侄?还有他那命格也煞是奇怪,明明是日渐虚弱穷途末路,怎么又突然生机勃勃不敢逼视,好像中间被人砍断了似得,难道有人夺了他的命格不成?”
“还有那个小女娃,真是可惜了哟······”“倒是那个女善人,虽然情深不寿,到也算是圆满了······”虽然老道士的喃喃自语没有避开任何人,可林熙他们却听不到了,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少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老道士影响了心情,再次瘪着小脸不说话,甚至走路都心不在焉,似乎有什么心事,哪怕林熙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听到。“啊呀······”就在这个时候,本就心不在焉的虞青茗,脚下突然没踩稳,眼看就要滑了一跤,幸亏她身后的林熙眼疾手快,伸出手扶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倒在地。虽然被林熙及时扶住了,可少女还是扭到了脚,疼得小脸扭到了一起,嘴里也发出吃痛的嘶嘶声,只能靠在林熙身上让林熙扶着走。“让你不好好看路,这下吃亏了吧,那老道士就是个江湖骗子,他的话你也能信?就他说的那些话,我能给你编出一箩筐来。”
“再说了,有我这个神棍儿在,你还去信那个老神棍儿,真不知道你那小脑袋瓜是怎么想的,这下好了,被骗了钱都是小事,还弄得自己不开心,把脚也扭了······”本想扶虞青茗去路边坐下,然后用天眼异能帮她疗伤,可少女却倔强的憋着脸,怎么也不肯过去,非要扶着林熙一蹦一蹦,又或是被林熙说得凡了,少女忽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水灵灵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神棍儿,你老实说你们这些神棍儿,是不是都喜欢神神叨叨啊,都快要烦死人了,我本来就很不开心,你还这么数落我,还不是本姑娘的好哥们儿了······”看着少女认真的样子,林熙顿时怔了怔,知道是少女又发小性子了,如果再继续说下来,怕是还要哭给自己看,当即陪着笑脸红她道:“茗茗,咱们当然是哥们儿了,要不是好哥们儿的话,我才懒得管你呢,你看有谁像我对你这么好,脚崴了还扶着你,你就知足吧。”
或是是被林熙逗得,少女忽然就明亮的笑了,她古灵精挂的扶着林熙的手臂,蹦跳到林熙身后,然后笑嘻嘻的说道:“既然是好哥们儿,那本姑娘的脚崴了,走路也累了,你是不是应该牺牲下,背我去襄阳城啊。”
别看是少女在征求意见,可她却不需要林熙的答案,早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跳到了林熙背上,吓得林熙怕她摔了赶紧接住她,似乎完全忽略了旁边严诗静的目光。“茗茗,这里到襄阳城还有好远呢,你最近长胖了又这么重,我怕背不动摔了你,要不行行好放过我吧······”然而少女却不管这些,她死死抱着林熙的脖子就是不肯下来,还耍起了赖皮:“这我可不管,反正本姑娘上来了,就是不下去,难道你真忍心让我这个伤残人士,一蹦一跳到襄阳城嘛,神棍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知道少女铁了心的不肯下来,林熙只能在苦笑之余,将虞青茗在背上紧了紧,然后便背着少女往襄阳城走去,想着只要到了襄阳城,自己就能很快解放,好在这里距离襄阳城也就两公里左右,背过去应该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