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林熙的保证,李大柱又往身后张望,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缓缓说道:“唉,事情是这样的,两年前那天,就是老先生大寿那天晚上,大家都在庆祝的事情,突然看见石壁上有个女的飞天了,俺们村里人全都看见了,当时吓坏了好多人,都说是凤凰勾魂来了,不过后来想想,那应该不是凤凰勾魂,而是凤凰飞天嘞。”
尽管林熙早有猜测,但此时亲耳听李大柱说出,还是不禁心中凛然:“大柱,那你知道那个飞天的女的是谁么?”
“当然知道嘞,飞天的女的就是老先生的小徒弟,她人可好了······”李大柱的答案再次让林熙凛然,孙神医的小徒弟不是白秋荣吗,怎么现在又变成女的了?这似乎不符合常理,又或者说,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跟白秋荣有关。林熙正想继续追问,却被邓小雨抢先,惊讶道:“啊,老先生的小徒弟,那不就是三先生嘛,三先生也被凤凰勾魂过么?”
这也是林熙想问的,却被李大柱反驳:“小雨姐,你说错嘞,凤凰飞天和凤凰勾魂是不一样的,勾魂是勾魂,飞天是飞天,老先生的小徒弟是飞天,大先生和二先生才是勾魂,而且老先生的小徒弟也不是三先生。”
“那岂不是说,老先生还有个徒弟,是他的小徒弟?”
李大柱点了点头:“对的嘞,就是老先生的小徒弟,以前老先生刚来俺们村的时候,就带着三先生和小徒弟,是他们帮俺们村治好病的嘞。”
现在反倒变成林熙惊讶,刚来凤凰村的时候,他听李大柱说起这事,还以为孙神医带的是白秋荣和耿夏菲,却不想竟是白秋荣和小徒弟,岂不是说耿夏菲是后来的?“老先生那个小徒弟,来的时候才十八岁,人长得可俊俏了,俺还偷偷喜欢过她嘞,也不像二先生那么严肃,俺们村生病的是,都是她照顾俺们,跟她一起玩可开心了。”
顿了顿,李大柱继续说道:“俺听俺爹说,他也是俺们村的人,不过俺小时候也没见过她,后来她被凤凰带上天嘞,老先生还伤心了好久,还得了一场大病,忘了好多以前的事情。”
真没想到,孙神医的小徒弟竟有这么大魅力,连李大柱这样的少年,都会喜欢她,他也终于明白,昨晚孙神医看到耿夏菲尸体时,为什么会说出那句“你们一个、两个三个怎么都这样”,当时他还奇怪来着,感情是把小徒弟算在里面了。想必孙神医也是因为小徒弟去世,经受不住打击,才会得的那场大病吧,三个心爱的徒弟都死在同样诡异的事情下,孙神医的悲痛可想而知。更没想到,两年前竟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如果全都算进来,这件事就变得越加复杂了,难道凶手从两年前就开始行凶?那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了对付孙神医的徒弟?可又为什么要间隔两年呢?猛然间,林熙脑海中有灵光闪过,像是想起了什么关键,他又问道:“大柱,我记得你说过,好像二嘎也是两年前疯的吧?”
二嘎疯傻在凤凰村不是秘密,也没什么忌讳,况且该说的都说了,李大柱也不差这点:“对的嘞,二哥也是两年前风的,当时老先生的小徒弟飞天,二嘎就在药庐里,亲眼目睹了飞天过程,当时就给吓傻了,连老先生都治不好他。”
听起来天衣无缝的解释,却在林熙心中掀起滔天大浪,因为他知道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所以才会心中震惊,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二嘎不仅没有疯傻,而且还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只可惜,已经好几天不见二嘎了,连吴幽楠和童颜去大山上完成课业的时候,都没有遇到过,显然二嘎并不在山上。现在新的谜团来了,二嘎现在在哪里,又为什么要装疯,他的疯傻是不是跟两年前的小徒弟飞天有关,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心中有无数谜团解不开,但已经走药庐外,林熙只好将狐疑放下,他抬头看药庐外“如心斋”的牌匾,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名字是大有来头的。“如心”二字加起来是“恕”,而己勿轩的“己勿”二字,则是出自《论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加起来是个“宽”字,“宽恕”就是“仁心”,示以医生应具备“医者仁心”的医德。再往大了说,做人应时刻怀有“宽恕”之心。今天药庐门户紧闭,想必是药伯处理好段春浪和耿夏菲的尸体后,刻意关上的,现在就放在偏房中,但白秋荣有言在先,林熙他们当然不会冒犯。而且林熙总有错觉,所谓的凤凰勾魂,肯定跟药庐大有关系,却不知道关系在哪里,所以才想再来看看。再次走进药庐,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在煎药的地方,段春浪给邓小雨煎的药,还在瓦罐里,里面的汤药已经煎好,只是还没有倒出来。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可疑之处。“咦,好奇怪啊,这些蜡烛怎么都没有灯芯啊。”
被邓小雨的声音吸引,林熙循声望去,只见邓小雨站在药柜旁,墙壁上有个搁置蜡烛的地方,位置不算太高,正好能跟邓小雨歧坪。而彼时,邓小雨正拿着上面的蜡烛,露出好奇之色。快步走到邓小雨身边,林熙接过蜡烛仔细看了看,里面的确没有灯芯,似乎被人刻意抽了出来,而林熙也像想到了什么关键,将房间中所有蜡烛都看了一遍,竟然全都没有灯芯。可当林熙看到那个古董烛台时,里面的蜡烛竟又有了灯芯,这个发现顿时让林熙错愕,里面似乎有什么关联,却又想不透。想了许久都想不通,林熙只好将蜡烛放下,然后再没有其他发现,便只能暂时离开,但在离开之前,林熙忽然有了意外发现。他看见在墙角位置,有几只死掉的蚊虫,而且蚊虫的数量不少,这个季节有蚊虫虽不是稀罕事,可这些蚊虫都死在这里,难免引起林熙的注意,但也没有过于注意。出来了这么长时间,离开药庐后李大柱便回家去了,林熙则是反复思忖后,又往己勿轩走去,因为他现在有很多疑惑,全都找不出答案,或许只有孙神医和白秋荣,才能替他解释。去己勿轩的路上,林熙他们和药伯打了个照面,但药伯并没有搭理林熙他们,林熙他们也和药伯不熟,就都没有打招呼。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林熙对药伯总有种莫名的忌惮,每次看见他都会心惊肉跳,又或许是错觉,林熙还感觉药伯总会多注意童颜,仿佛童颜有什么特殊似得。又来到己勿轩,孙神医正在院子里,用水瓢给丹心海棠浇花,却不知道白秋荣去了哪里,竟没有陪着孙神医。“老先生,我们又来看您了,您觉得身体好点了么?”
听到林熙的话,孙神医放下水漂,然后抬头看向林熙他们,露出疑惑之色:“这位小兄弟,你们有什么事么,是想看病还是找人?”
短短时间,孙神医竟又将林熙他们忘了,想必是昨晚收的打击不轻,让他的病情更加严重,甚至远比昨天严重的多。就在这时,孙神医忽然指着林熙说道:“嗯,我看出来了,小兄弟你啊,脾土郁结,导致胸口闷胀,我给你讲啊,你这个病不要想太多,只有把不高兴的事情忘掉,才是最好的治病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