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您误会樊老大了,如果不是樊老大,我可能凶多吉少了······”却在这个时候,林熙拖着虚弱的身体,挡住了刘玉荣的怒火,更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竟然帮樊哈儿说话。以至于众人错愕,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樊哈儿,林熙不会如此重伤,而且樊哈儿的杀机,他们能明显感觉到,若非是刘玉荣来了,怕是刚才已经爆发,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吴润钰脾气古怪,以为林熙昏了头,拄着拐杖怒骂道:“林小子,你脑子糊涂了么?他要置你于死地,把你伤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反倒给他说话······”陈鹤也皱起眉头,似乎有些疑惑:“古人常说,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屈,若你畏惧他的强势,未免让老夫太失望了······”眼见于此,刘玉荣脸色更沉,原来事情的经过,比他想的更严重,顿时怒气上涌,义愤填膺的附和:“樊哈儿再厉害,袍哥会再庞大,难不成能一手遮天?小先生不用担心,放心大胆说实话,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动你······”面对众人的误会,林熙苍白的脸上,露出虚弱的苦笑,尽力解释道:“你们真的误会了······”说着,林熙看向樊老大,眼中再没有敌意,并继续到:“刚才跟樊老大交手,我的确受到了重创,却是樊老大有意为之,趁重创我的机会,打通我体内的经脉,从而反哺自身,解决了反噬之位,也就是不破不立······”林熙的这番解释,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不破不立”的道理,他们却是听得出来,原来先前交手时,看似樊哈儿下手狠毒,实则已经拿捏分寸,且帮了林熙的大忙,解决了反噬的危及。否则现在的林熙,绝不是受伤而已。甚至林熙没有说,打通体内经脉后,只要回去稍加修炼,功力就能更上层楼,达到融会贯通的境界,到了那个时候,他才是真正的高手,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哪怕是苏天岚,神秘的大师兄,他也能过上两招。更为重要的是,要想打通全身经脉,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有人苦练终其一生,到死都摸不到门槛,如林熙这般破而后立,已然是天大的机缘,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所以说,他不仅不怪樊哈儿,反而感激不进,只是先前受伤太重,没机会解释罢了。知道其中原委后,众人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樊哈儿,林熙更是面对樊哈儿,端端正正行了大礼,诚心感激不尽:“多谢樊老大仗义援手······”林熙这个大礼,樊哈儿受之无愧,挥手冷漠到:“我出手助你,并非我想助你,只是不想趁人之危,免得被人知道了,戳我袍哥会的脊梁骨,至于我们的恩怨,等你伤好以后,随时等你来赐教······”众人听他的意思,显然今晚的事情,没这么轻易了解,再度出现了怒容,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林熙抢险打断。“小子不是江湖中人,却也知道江湖规矩,容不得别人亵渎,若是今后有机会,必当登门请教······”其实不难听出,这已经是樊哈儿,变相的给了台阶下,决议不再继续追究,只是江湖中人讲规矩,总要做给外人看看的。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跟林熙交恶,只不过碍于规矩,不得不出手而已。毕竟林熙来历莫测,他也不愿轻易树敌,而他给的这个台阶,也是给林熙的交代。既然林熙这么说了,其他人自不好多说,便也不再多追究了,同时也松了口气,看来这场纷争,看似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总算是结束了,只是闹出的不愉快,让他们兴致全无。却不料下个瞬间,樊哈儿一反常态,不再如先前那般,凶神恶煞杀气重重,重新挂上弥勒笑容,前后判若两人,并说道:“说起来,我袍哥会最重义气,刘老爷子国士无,深受天下人敬重,我袍哥会也不例外,林老弟妙手仁心,救刘老于弥留之际,那就是我袍哥会的恩人,从今以后,前尘恩怨一笔勾销,先前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林老弟海涵啊······”不得不说,樊哈儿的人情世故,实在让人无可挑剔,每笔账算得清清楚楚,恩怨分的明明白白,不亏能执掌偌大的袍哥会,并将之发扬光大,堪称是一世人杰。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林熙跟袍哥会的恩怨,彻底的烟消云散了。樊哈儿如此好意,若是林熙再矫情,反倒是他的不是了,当即爽快的答应:“好!就听樊老大的······”先前紧张的氛围,从这个时候起,转变成了和气,让人意想不到,让人难以反应,却偏偏是事实,只有那满地狼藉,证明发生过什么。这时,刘荣誉似乎想起什么,突然问林熙道:“刚才小先生说,今晚来这锦绣缘,是为了给长辈祝寿,不知道是哪位长辈······”林熙虽身体虚弱,心里头却很通透,知道刘玉荣在示好,岂能不给人家面子?当即指向吴润钰,轻笑着回应:“不瞒刘先生说,今天是吴爷爷大寿,我们做晚辈的,来给他贺贺······”刘玉荣看向吴润钰,看起来有些眼熟,略微思忖片刻后,不无迟疑道:“老爷子的名讳,我好想在哪儿听过······”众人顿时好奇,吴润钰金盆洗手,隐居在家足不出户,已经有近20年了,刘玉荣怎么会听过?难不成20年前,他们就认识了?那也不对,如果他们认识你,吴润钰怎会没反应,显然不记得此人啊。过了小半晌,刘玉荣终于想起来,恍然大悟道:“我记起来了,您是那位装裱圣手——吴三刀,对不对······”虽说眼下,已然化险为夷,但是作为寿星公,除了这样的变故,要是吴润钰高兴,是肯定高兴不起来的,加之他脾气古怪,哪怕面对刘玉荣,也没有假以颜色,只是眼中略有惊讶,似乎感到很意外。好在作为多年老友,陈鹤及时出来圆场:“怎么?刘先生您知道吴老······”刘玉荣点头示意,娓娓道来:“当年家父无意中,得了一副唐伯虎的《仕女图》,本来残缺了大半,他已经不抱希望,后来多方打听之下,知道吴老是装表圣手,于是请吴老出手,总算救回了那副《仕女图》······”略作停顿后,刘玉荣继续道:“每当家父想起此事,都称赞吴老神乎其技,本来想过登门拜访,却听别人提及,吴老已经金盆洗手,这才打消了年头······”也许是往昔回忆,钩动了他的心事,吴润钰终于动容,回想起来道:“如果老夫记得不错,你说得那副《仕女图》,应该是《仿唐人仕女图》吧?那是老夫退隐之前,装裱的最后一点作品,堪称是毕生的杰作······”听到吴润钰的认可,刘玉荣笑的更开了,赶忙接着道:“如果让家父知道,遇到了您老人家,想必也会很开心的,只是家父病愈以后,已经回京修养去了,否则他见到您老,不知有多高兴呢······”吴润钰的心情,明显好转了不少,露出笑容感慨道:“这晃眼一看,已经有二十一年,真是如大梦初醒啊······”刘玉荣继续道:“所以说,咱们今天相遇,可是天大的缘分!恰逢吴老您大寿,不知道能否叨扰,让晚辈吃被寿酒······”讨备受酒吃。遇到故人之后,吴润钰开怀不少,本来是要答应的,但看到满地狼藉,及今晚的遭遇,不免有些犹豫起来,两道眉毛拧了起来,看向林煕和陈鹤,等他们拿主意。而且这个时候,樊哈儿也站了出来,望着刘玉荣为难道:“刘先生,那我们的事情······”许是早有所料,刘玉荣挥手打断,随意道:“我们那些事情,什么时候不能说?我想樊老大,应该不急于一时吧!今天晚上,寿星公才是主角,当然要让吴老开心······”樊哈儿愣住了,有些不满意,但看刘玉荣心意已决,倒也主随客便,果断笑呵呵道:“刘先生说的是,吴老爷子的大寿,是今晚天大的事情,我这就让人来处理,顺便也讨杯酒吃,吴老不回介意吧······”前一刻还剑拔弩张,现在却要讨寿酒吃,饶是吴润钰见多识广,也有点转不过弯来,不止该如何回答,只好看向了林煕。迎着吴润钰的目光,林熙被吴幽楠搀扶着,站出来笑道:“我们来的时候,爷爷还说这个寿辰,过得有些冷清了,若有刘先生和樊老大祝贺,自然是再好不过······”林煕给出的决定,就是吴润钰的决定,当即点头表示默许。“得嘞,今儿晚上,给吴老爷子贺寿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