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尴尬的氛围,瞬间溶解了不少。“阿超,去把电钻拿来,老柴我今天高兴,现场给你们钻个孔,让你们好好过过眼,我赌赢的这两棵树,到底是涨了还是跌了?看看这个年份的降香木,到底有何与众不同······”诚如柴总所说,他们今天来得目的,只是为了赢得,降香木的归属而已,至于赌完以后,这些树怎么处理,老秀就做不了主了,不过按照规矩,最后的赢家都会,另外找人上山,将这些树开采运出去。只是在这深山老林,交通极其不方便,恐怕要费不少功夫,还得回去另外安排,择日过来才行,而且这些千年古树,树干有数人合抱粗,必须要有相应工具,才能将其开采出来,否则也只能干瞪眼。但是这并不妨碍,柴总现在就想知道,自己赢下来的双胞胎,到底是涨了还是跌了,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也是赌树的乐趣所在。被他称呼的阿超,是跟他来的兄弟中,长得最壮硕那个。听见吩咐后,阿超回到温泉旁,拿起带来的电钻,回来交给柴总。倒是老秀和阿涛,此时有些意外,往年做这种生意,他们也曾遇到过,大多是完成交易后,才会开始锯树剥皮,查看树心的油格,如柴总这样迫不及待,还真是头一次见到。由此足可以看出,柴总是何等春风得意。“秦老板,柴总这里钻孔,可能要些时间,您要是有兴趣,不妨去看看其他树,或许有您中意的······”许是心里过意不去,担心秦宇初战失利,心里头会不舒服,阿涛犹豫过后,从旁边走过来,建议秦宇去旁边,看看其他的树木,眼不见为净。毕竟不管是谁,看到自己的对手,赢了自己不说,还在自己面前炫耀,肯定不是个滋味,能够隐忍不发做,就已经很大度了。秦宇是阿涛带来的,而且他是有意结交,尽管他并不知道,秦宇的真是身份,但混了这么久社会,他的眼力着实不差,秦宇身上的气度,远不是柴总能比,绝对大有来历,自然不敢怠慢,想得比较周到。特别是这种时候,让他有用武之地,给秦宇找台阶下,肯定能卖个大人情,兴许以后能用得上。“不着急,我们也想看看,柴总这两棵树,到底涨了还是跌了······”对于阿涛的好意,秦宇脸色不变,挥了挥手,没有离开的意思。且诚如他若说,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两棵树表现如何,林熙的那双慧眼,张天师给与的赐福,是否真有那么神奇,从而也好确定,他叫林熙过来,是否是正确的。“那、那好吧,秦老板您随意,要有什么事儿,你随时招呼······”秦宇都这么说了,阿涛也不好反对,随即告罪一声,回到老秀身边,将其拉到旁边,轻声耳语起来。显而易见,阿涛对老秀的行为,也已经感到了不满,必须要警告他,不能再这样做了,否则只会害他自己。与此同时,阿超取来电钻,交到柴总手里,柴总掂了下分量,手感刚好合适,然后看向老秀,明知故问道:“我说老秀,眼下这两棵树,已经算我的了吧?我来打两个孔,你没意见吧······”老秀正跟阿涛密语,听到柴总的话以后,回过头来刚想回应,却见柴总已经转身,走到左边那颗树下,准备要开始钻孔了。至于他刚才那句话,只是故意显摆而已,并非真要征求意见。老秀倒也识趣,索性懒得去管,继续听阿涛教他,如何在双方面前,游刃有余的自处,从而明哲保身,且不损失自己利益。听着阿涛的交到,老秀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经惹恼了双方,要不是阿涛在,别说是赌树了,能不得罪人都算好。话说回来,老秀虽渴望利益,被金钱冲昏头脑,但是人却不傻,只是需要提点,才能转过弯来。“嗤嗤嗤······”片刻后,他背后传来了电钻声,显然柴总已经行动,开始在打孔了。说起这钻孔,也是有学问的,要想从降香木中,完整地取出油格,并非那么容易,因为降香木的用途,首先是制作家具,其规格相当之高,甚至有些老料家具,在拍卖会上的表现,不比珍品古董差。除了制作家具,还可以根据油格大小、长短、形状,以及品质,雕琢各种摆件儿,体积越大的摆件,价值也水涨船高,相应体积较小的,价值也会缩水。这就是为什么,黄花梨手串儿,不如黄花梨家具的原因。至于如何取材,前面已经说过,从不同位置打孔,确定油格的大小,再决定从外面剥皮,还是直接拦腰锯开,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不过柴总现在,并非是要取材,只是确定油格大小,因此相对简单许多,只需要拿着电钻,在不动位置打孔就行了。只见他拿着电钻,来到左边那棵树下,打量着树的主干,抬头仰望树的长短,比划了下大概位置,随后蹲下身来,对准树根偏左的位置,启动手里的电钻,狠狠钻了进去。看起来颇有经验。他选择这个位置,也是有过考量的,因为降香木的树根,最容易拿来做摆件,如果里面油格饱满,仅凭树根的价值,价值便极为不菲,能把他赌树的本钱,全部给赚回来。相应的就是,如果这个位置,出不了多少油格,那么整棵树的油格,肯定也不是很理想,树根是树的心脏,连心脏都不行,其他地方能不差劲?可以看出来,柴总的动作很谨慎,每次打进数寸,都会拔出电钻,看看钻头上的木屑,是否已经出格。随着时间推移,他那张春风得意的脸孔,渐渐变得难看起来,甚至冒出了冷汗,他钻进去的深度,已经有30公分,依旧不见木屑里,带出油格的很紧。这个瞬间,他心里面,有了不好的预感。“嗤嗤嗤······”再往进打了10公分,木屑里还是没油格,柴总终于失去耐心,放弃了树根的位置,重新对准树干中心,狠狠地搭了进去。他手上这把电钻,钻头足有半米长,直接将钻头打到底,不信还打不出油格。他眼前这颗古树,有数人合抱之粗,但那是书的周围,而并非它的直径,目测树的直径,大约是一米五左右,油格出于树心处,如果这半米钻头进去,还看不到木屑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明,这棵树里面的油格,直径可能不足半米。对千年降香木来说,对50万的单价来说,肯定是赌跌了无疑,只是这种情况,应该极罕见才对,怎么会如此邪乎,出现在了这里呢!柴总不信邪,堂堂千年降香木,若是油格那么细,那不是活见鬼了嘛!然而事实却是,这根钻头打进去,足足半米的长度,带出来的木屑,还是没油格影子,让他心凉了半截,脑门上流下的冷汗,也密集了不少,脸色阴沉到极致。不管剩下的油格,到底多粗多好,他花50买下这棵树,已经是赌跌了,而且还亏得不少,因为在他的预计,这棵树里面的油格,直径应该在80公分,才能让他稳赚不赔。然而现在的表现,可能连一半都不到,这个亏吃的太大了。“阿超,去拿根80公分的钻头来,老子今天不信了,钻不出它的油格来······”许是越想越气,柴总怒火中烧,直接丢开了电钻,仰头看向树干上,树根他是赌输了,但是他还有树干,可以换回他的损失。却不知道为什么,那种不妙的预感,变得越来越明显,难道这颗树的树干,也是中看不中用?不过他也很果断,让阿超去行李中,拿出他们带来的,最长型号的钻头,他要用这根钻头,钻出这棵树的深浅。阿超没有迟疑,赶紧从行李中,拿出80公分的钻头,递到了柴总手中,柴总却挥挥手,脸色阴沉道:“你上,从树干中心位置,直接给我打进去,打到底······”也许是刚才钻孔,耗费了不少精力,又或是心灰意冷,不愿意投入太多,柴总没有结果钻头,而是把手里的电钻,交到了阿超手上,招呼阿超过去动手。他的目光,死死盯在树干上,仿佛能吃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