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之所以来禁地,就像他先前说的那样,今年的收成实在不好,他也是万般无奈,抱着试试的心态,偷偷潜入了这里。开始本来他也担心,会突然有鬼怪出来,成为鬼怪的盘中餐,好在传说只是传说,不仅没有鬼怪,也没有恐怖的嘶吼,反而因为这片禁地,数百年来无人踏足,积蓄了不少宝贝,先是收了不少灵芝,接着收了不少沉香,还有这六颗千年古树,他自以为时来运转,老天爷都在垂青他,胆子也大了起来,不再把禁地当回事。直到瘴气入体后,他才开始惶恐,如今被林熙戳破,质问裂缝的来历,他终于崩溃,不得不吐露实情。“好啊,老秀,你连我都欺骗,你还是不是我朋友······”听完这段隐秘,众人都很震惊,不知说什么好,阿涛更是跳起来,指着老秀的鼻子,大声向他质问,脸上充满怒气。老秀利欲熏心,闯进这片禁地,明知道这些机会,明知道这些隐患,敢瞒着村寨人,掠夺禁地的收获,或许情有可原,但阿涛把他当朋友,跟他推心置腹,处处为他着想,他却欺骗阿涛,有这样的朋友么。阿涛甚至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秦宇是他来的,是对他的信任,如果不是林夕在,恐怕他们这些人,全都难逃厄运。想到种种后果,阿涛如何能冷静?如果不是他朋友,他打死老秀的心都有,甚至想过绝交,以后没这个朋友。面对阿涛的怒骂,老秀低下了脑袋,无力反驳,索性认打认罚,而且他也知道,真相暴露出来,眼前这些人,全都不会放过他,阿涛也会受牵连,他梦寐以求的财富,也将一场空空,为此后悔不已。却在这时候,林熙似乎想到什么,眼神闪烁之间,忽然问道:“你说你们的道公,进入裂缝后再没有出来,跟其他人一起遇难了,那么后来的道公是谁,为什么把这么列为禁地······”老秀心情低落,没有抵抗之心,如实说道:“我们村寨的道公,有他独特的传承,在成为道公时,会挑选一名常侍,也就是他的弟子,跟他学习巫术,等到他死以后,继承他的衣钵,成为新的道公,传说那个道公死后,他的常侍成为新道公,将这里列为禁地······”林熙愈加疑惑,如果只是这样,倒没什么可疑的,但是在道公死后,新道公将此列为禁地,不许任何人靠近,未免太可以了吧?难道就因为鬼神叫声,就因为温泉变成血红,以及疯了的大龙么?要知道,就算村寨隔绝外界,信奉图腾和鬼神,但道公作为保护神,背后有这么大威胁,就没想过解决隐患么?而且这片禁地跟村寨,只隔了一片山梁,他不怕鬼神报复村寨么?实在太可疑了。想到这里,林熙再问道:“你们道公有没有说,把这里列为禁地后,想过解决隐患,或者其他什么办法······”老秀麻木的摇头:“这件事已经很久远,成为了我们的传说,道公为什么这么做,我们也不知道,而且道公很神秘,除了有重大的祭祀,他很少出现在村寨,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可能是在镇压鬼神,所以你这些问题,我都回答不了······”林熙疑惑重重,看来那位道公,还真是够神秘的,竟然连村寨人,都不知他的行踪。林熙再次问道:“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你们道公祭祀,他双眼瞎了,这是怎么回事······”老秀有些迟疑,似乎这个问题,触及到了禁忌,不愿意回答,不料这时候,安尤勇面目不善,摆出活土匪的架势,横眉竖眼道:“格老子的,你们连胖爷都敢骗,当胖爷好欺负不成,别管你什么破村寨,把胖爷给惹急了,明儿就叫人,一把火烧了村寨,灭了你们,好叫你们也知道,不是谁都能惹的······”安尤勇的吹牛打发,换做其他人,肯定没人相信,你当你是谁啊,竟敢烧了村寨,还想灭了人家,真当你是土皇帝么?就算是土皇帝,柴总也没这个胆子,犯下这样的众怒。不过他那身匪劲儿,加上他横眉竖眼,还真是颇有架势,把老秀吓到了,旁边的阿涛,也因此脸色大变,知道眼前这位胖爷,不是好惹的角色,连忙督促老秀:“都到这个时候了,林哥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什么,现在就我们这些人,不管你犯什么忌讳,都只有我们知道,否则我也不管你了······”老秀似被吓到了,脸色苍白,禁忌和身家性命相比,当然是身家性命重要,他完全有理由相信,眼前这个活土匪,绝不会跟他客气。反复犹豫后,老秀咬牙道:“好,我说!道公眼睛是瞎的,一直是大禁忌!因为古老相传,当初道公镇压裂缝,再也没有上来,新道公将此列为禁地,久而久之,触犯了天罚,遭到鬼神诅咒,收走了他的眼睛,从那以后,道公承袭了这个诅咒,只要成为常侍,都会变成瞎子,并禁止我们提及,说这是鬼神的旨意······”简直是胡说八道,尽管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的神秘,但要说鬼神,打死林熙都不信,至于受到诅咒,更是无稽之谈。既然如此,道公的眼睛为什么瞎?为什么村寨外传?最关键是,林熙记得很清楚,当时道公看向他时,眼中泛白的瞳孔,不是瞎了那么简单。更为重要是,道公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莫名意味,竟然让他心中惊悚,好像被人盯上似的,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只是据老秀所说,好像除了古老传承,确实没有可疑之处,难道是想多了?或是那位道公,真有那么神秘?如果真是这样,真有必要回去后,见见那位道公,看他有没有办法,解除体内的蛊虫,但是林熙又想到,道公神秘莫测,根本不在村寨里,没人知道其去向,说不定等他回去,道公早就离开了。以至于林熙踌蹴,心乱如麻,眉眼间有些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