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要求······”断修闪烁着目光,看向林熙手上的帝剑,这把剑,是帝君的象征,非至诚至信之人,绝不可能被赐予。此事天下皆知!所以,他选择了相信,不为林熙,为了他的兽奴,他也要冒险一试。“不够!我要你释放他们,让他们去并蒂垣······”林熙摇了摇头,索求的更多。他手上有筹码,不怕断修不答应。“你一介阶下囚,敢得寸进尺······”不等断修决定,恒奴便是大怒,露出狰狞之貌,怒是林熙。林熙视若罔闻,只是看着断修,等待他的决定。“恒奴,你退下!帝使的要求,不算过分······”断修挥手喝退恒奴,继而看向林熙,答应了条件。在他眼里,十几个叛徒族人的命,远没有他的兽奴重要。“希望帝使大人遵守成怒,如若不然,休怪本首领暴虐······”断修盯着林熙,发出最后的警告,毫不掩饰威胁。“去取清水来,再要两条葛布,麻绳,铜刀······”林熙没有回应,径直走向白虎,说出要用的东西。“吼吼······”白虎看着林熙走近,猩红虎眼发出亮光,本能的戒备,并低声吼叫起来,阻止林熙的靠进。他在林熙身上,感受到了威胁。“恒奴,按帝使说得做······”断修毫不犹豫,命令恒奴去准备。恒奴虽有不甘,但不敢违抗命令,立即转身离去。断修又来到白虎前,以手抵触虎头,安抚兽奴的情绪。白虎暴躁的情绪,渐渐放缓,重新匍匐在地,好像一只大猫。“好诡异的伤口······”林熙打量虎腿的伤势,露出震惊之色。这条深刻伤口,看似被器物造成,实际在伤口外围,染上了一层黑气,黑气不断蔓延,破坏伤口愈合,并有腐蚀的属性。严格说起来,更像是中毒了。“帝使能看出来?好眼力······”林熙一语道破关键,令断修大感惊讶,他终于相信,也许眼前这位年轻的帝使,真的能治好他的兽奴。“这条伤势,是什么造成的······”林熙沉吟片刻,问出了关键。“北山兵魔余孽饲养的寒螀兽······”断修眼中的血丝,渐渐退下去,目光恢复了明亮,表情却格外凝重,尤其提到寒螀兽时,令他情绪失控,仇恨且暴虐。“寒螀兽?那是什么······”林熙对寒螀兽一无所知,但寒螀这个名字,他却并不陌生——来并蒂垣时,他已经见过寒螀群的恐怖。寒螀兽会不会跟寒螀群有关!“帝使不知道?兵魔是鬼神后裔,不仅天赋异能,且善使巫蛊,寒螀兽就是其中之一······”断修惊讶于林熙不知寒螀兽,但还是将寒螀兽的来历,娓娓说了出来。他继续道:“寒螀兽是兵魔余孽以巫蛊秘法,令寒螀王吞噬寒螀群,吞噬完毕之日,便是寒螀兽诞生之时······”“此时的寒螀兽,还只是幼年期,之后再以毒物、毒虫、猛兽、活人饲养,直至成年为止,成年后的寒螀兽,还要沐浴兵魔之血,才算是大成······”林熙越听越惊,骇然的无以复加,培养一头寒螀兽,竟然如此血腥,如此恐怖!兵魔余孽霍乱于世,帝君征伐清扫,天帝诸神前来襄助,果真是正义之举——若不铲除兵魔,天下境况可想而知!林熙终于知道,后世遗存的寒螀群,竟是兵魔余孽的产物——幸亏没有寒螀兽,不然他们队伍,已经葬身在深山中。“所以兽奴身上的创口,是与寒螀兽战斗造成的······”林熙问出了事情关键。“两个朔月前,兽奴外出觅食,在西山与北山交界处,遇到了有苗的寒螀兽,于是大战一场······”断修没有任何隐瞒,讲明事情经过:“寒螀兽凶狠诡异,天生铜头铁臂,獠牙含有剧毒,且能冻坏肌肤,兽奴与它血战,赶走了寒螀兽······”“回来后,我见他腿上受伤,给它清洗了伤口,以为过几日就好,不想染上了剧毒,不断恶化,时至今日,已经回天乏术了······”断修的声音很低沉,透露着伤感,最亲的兽奴即将离他而去,悲痛之情可想而知。林熙也心里一紧,没想到寒螀兽,竟是有苗饲养的。寒螀兽的能力,他也猜出了大概——獠牙锋利,口齿如冰,且来去如风,加上铜头铁臂,白虎与之大战并赶走了它,实力当真不容小觑。“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兽奴的伤我能治,毒也能解,但要它吃点苦头,你能不能接受······”林熙把寒螀兽的信息记在心里,然后回到正题上,提及治疗方案。“只要能救回兽奴,吃苦不在话下······”能够救回白虎,断修就求之不得,何况只是吃点苦。“那好!你退开,我这就开始······”林熙也不再含糊,让断修退开后,把恒奴带回的清水、铜刀和葛布、麻绳,依次在身前排开。野兽不像人类,拥有经脉穴道,林熙的华阳针,这时候派不上用场,他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剜出腐肉,割掉毒气,再清洗包扎伤口。林熙拿起铜刀,用清水洗干净,用其锋锐刀刃,剜出白虎后腿的腐肉。因为伤入骨髓,黑毒扩散范围又深又广,林熙一刀剜下去,白虎竟没有反应,反倒露出了享受。“吼吼吼······”林熙不断动作,手法从生涩,渐渐娴熟起来,终于把大部分腐肉,全部剜了出来。直到黑毒蔓延的边缘,腐肉与生肉连接处,疼痛神经未完全腐烂,白虎受不了疼痛,不安的乱动起来,并发出低沉的咆哮,向林熙示警。“白奴,躺下······”断修一声低喝,阻止了白虎的躁动。白奴,是白虎的名字!“真正的苦头来了,让它忍住······”剜掉腐肉后,便是拔除黑毒,林熙也认真起来。与刮骨疗伤不同,白虎身上的黑毒,附着在皮肉伤,持续向外扩散,若要根除,只有割除皮肉。活生生割掉皮肉,其痛苦不言而喻。林熙把剜过腐肉的铜刀,再次清洗干净后,撇开白虎的毛发,看准位置,一刀切下去,割掉外围的黑毒。“吼吼吼······”白虎受到剧痛,发出雷霆咆哮,震耳欲聋,回荡在整个山洞中。林熙距离白虎最近,只觉得惊雷阵阵,头脑发晕,手脚发麻,恶心想吐,连铜刀都握不住了。兽奴之威,恐怖如斯!“白奴!睡吧,睡吧······”断修陡然一惊,闪身到白虎身前,以手掌抵触其额头,双眼闭合,念诵咒语一般,吐出奇怪的音节。本来狂躁的白虎,在咒语的印象下,渐渐变得安详,重新匍匐在地,眼睛缓缓闭合,似乎要睡着了。“蛮夷与兽奴为伴,果然有两把刷子······”惊魂甫定的林熙,看见断修的作为,心里忍不住赞叹。他看的出来,白虎不是睡着了,而是被催眠了。催眠不解,白虎永远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