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这些年来,目无我这个父亲,暗中筹谋造我的反,真以为我不知道么?我念他年幼无知,不与他计较,想着等他再大些,便能明白我的苦衷······”“可惜,我还是看错了他!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受有苗蛊惑,又受有苗的利用,出卖我族,陷我族于万劫不复!如此孽畜,我岂能再留他······”如果断修虽说,少祀官和许多财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生来便自以为是,看不起自己的老子,以为断修龟缩西山,埋没了整个部族。他自幼的梦想,便是带领族人,重新回到并蒂垣,后受连夷等人蛊惑,愈发傲慢无知,却又志大才疏,一直没有作为。直到林熙第一次去西山,他受到连夷等人蛊惑,决定抢夺神物,把断修逼上绝路,然后跟大巫觋开战,带领族人重回并蒂垣,才有了后来的事情。他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有苗的算计——他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正是因为如此,断修打探清楚真相后,决定大义灭亲,不能给有苗、大巫觋落下把柄,祸及整个部落。一个有苗的寒螀兽,便已经难以对付了,更别说同时面对有苗和大巫觋,若真的有那一天,西山蛮夷必然灭族。只是断修没有想到,林熙竟然突然出现,撞破了他的屠杀,真不知是巧合呢,还是另有缘由。“断修首领,你族的个人恩怨,我可以不管,但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少祀官······”林熙沉吟了片刻,最终做出了取舍——蛮夷的家事,他管不了,而且他来此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探听消息。“哦?帝使想问什么······”似乎早有所料,断修并未感到意外,反而眉峰一扬,饶有兴趣的样子。林熙没有回应断修,当做他已经默认了,继而转移目光,看向那位少祀官。他仔细打量少祀官,看这位财主家的傻儿子,志大才疏的蠢货,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可惜林熙失望了,这位年轻的少祀官,长相倒是英武,眉宇之间,有断修的影子,但是在生死面前,他所表现出的状态,实在是让人悲哀。换个说法,他已经被吓傻了。再联想那一日,连夷被白曾胁迫时,果断答应了合作,其实就应该想到,少祀官是何等养人。如此不堪之人,竟然妄想复兴部族,当真可笑无比。他会有如今下场,成为有苗的棋子,被自己的父亲灭杀,早已在情理当中——即便没有断修,此番事件过后,大巫觋和有苗也饶不了他。“帝使请问吧······”断修不敢彻底撕破脸,经过短暂的犹豫后,带着身后的恒奴二人,退到了旁边等候——他已经猜到,林熙会问什么问题。此外,他还要倚靠林熙,找到神物和钥匙。又过了片刻,林熙打破沉默,问少祀官道:“把你们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吧!如果能让我满意,你们可以死得痛快点······”听到林熙的话,少祀官等人骚动的更厉害——世上没有人不怕死,而比死更怕的,便是受尽折磨而死。“就算父亲要杀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半点消息,你死了这条心吧······”少祀官虽非常恐惧,但还是有几分骨气,他推开身边的族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惨笑着望着林熙,脸色一片狰狞。“刺啦······”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一阵劲风袭来,伴随着剧烈的破空声,从他耳边擦身而过,继而传来利器割裂皮肤的闷响,以及身边族人的闷哼声。“噗通······”仅存的几个蛮夷中,一个跟少祀官相仿的年轻人,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并想挣扎和说些什么,却被血沫堵住了喉咙,不甘的倒了下去。那道破空声,是一枚突然袭来的石子,射中了年轻蛮夷的脖子,尖锐的石子穿过皮肉,从他后脖颈子射出,顿时鲜血如喷泉般,溅射的到处都是。石子的主人,赫然是断修身后的恒奴。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少祀官惊恐不已,身体不可遏制的颤抖,若那枚石子偏离两分,死的就不是年轻蛮夷,而是他这位少祀官。与此同时,断修阴森的声音,悠悠传来:“我没有帝使的耐心,既然你们不愿意说,那就都不用说了,直接赴死吧······”听到自己父亲的话,少祀官再度颤抖,心理防线顿时崩塌,大声喊道:“我说,我全部都说······”林熙瞥了眼断修,道:“我要听真话!如果被我听出有假,谁都救不了你······”少祀官唯唯诺诺,赶忙把自己知道的,以及跟白曾合谋的,全都交代了出来。众多的交代中,有一条最重要的信息——白曾怀疑,开启神物的钥匙,很有可能在巧倕氏那里!若林熙所料不错,那件所谓的钥匙,就是巧倕氏说的宝物。得知这条消息后,林熙愕然了许久,瞬间解开了许多疑惑,但也有更多的疑惑,重新困扰着他。此外,他还想到一个关键,于是问道:“昨天下午在醴湖,那些蒙面人是谁?是你们还是有苗······”既然钥匙在巧倕氏那里,那么昨天下午的蒙面人,其目的便可以解释了——他们也是为钥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