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行上出现了偏差?林熙的疑惑更浓了,既然理念相同,为什么会出现实行偏差?邓小雨低下头,抿紧了嘴唇,似乎在回忆什么,又像在斟酌什么。她解释道:“在帝君看来,那个时代的普通人,即便有他们的帮助,也无法反抗诸神的通知,即便反抗成功,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帝君主张,养精蓄锐,积蓄实力,等待时机成熟,减少不必要的牺牲,但兵魔比较激进,主张立刻发动反抗······”“事实上,兵魔确实这样做了,断绝了鬼神的祭祀,才有后来的事情······”林熙完全可以想象,当时是怎样的境况——帝君以大局为重,稳重前行,兵魔以激进为主,迫不及待,可是当时的现实,鬼神统治已久,深入人心,普通人早已经麻木,无心反抗。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帝君和兵魔两人,拥有了强大的神力,但在天下大视面前,仍是微不足道的——除了他们,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鬼神宰割,任凭血脉部族的欺凌,若立刻发动反抗,几乎是一面到的屠杀。实行上的偏差,便是源自于此。林熙感叹道:“事实证明,帝君他是对的······”林熙对帝君的偏见,瞬间无影无踪,反而敬佩帝君的眼光,在那种境况下,竟还能如此的冷静,不惜壮士断腕,跟兵魔彻底决裂,甚至诛杀兵魔,也要争取修养的机会。不管怎么说,无论兵魔还是帝君,都是值得敬佩的,都是伟岸的先祖——他们为了普通人,为了更多的生存环境,不惜牺牲自身,舍身取义,难怪后世无数人,尊他们为先祖,世世代代祭祀他们,至今绵延不绝。虽然有些事情,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存在于传说的神话中,早已经辨不清真假,但他们做过的事情,终究是留下了痕迹,被后世敬畏且瞻仰。凡走过,必有痕迹。不过在这个问题里面,林熙还有一个疑惑,问邓小雨道:“我一直很好奇,帝君和兵魔的神力,真能反抗天帝和诸多鬼神么······”邓小雨没有意外,仍然低着头,声音悠悠道:“你应该已经知道,帝君获得的神力,乃是神的力量,兵魔获得的神力,乃是魔的力量······”“这两种力量的极致,都可以比肩天帝,只论个人的神力,他们联合起来,天帝也要逊色几分,但在这场反抗中,滚滚的历史洪流面前,即便以他们的神力,也是那么微不足道,我这样解释,你应该能明白吧······”林熙缓缓的点头,表示了他的理解,但对于神或魔的力量,还是让他新生怀疑。“那是怎样的神力······”在林熙现有的认知里,神或魔的神力形式,跟诸神的神力,部族的血脉传承,以及修炼来的仙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他正要发问,却听邓小雨忽然发笑,带着讥讽的意味,说道:“若真是为普通人而战,倒也不枉后世的祭祀,可惜,呵呵······”林熙的眉峰上扬,听出了不同寻常,心中莫名的一紧,问道:“难道还有别的原因······”邓小雨笑声更甚,竟然有些渗人,声音也变得飘渺,说道:“换个问题吧,我不想回答你,否则我会控制不住,在这里先杀了你······”说到最后,邓小雨猛然抬头,眼中泛着杀机,幽幽的盯着林熙。杀机如同实质,让林熙陡然生寒——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袭遍他的全身,毛孔同时向内收缩,惊起无数鸡皮疙瘩。他完全可以肯定,邓小雨不是在开玩笑。“见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林熙动也不敢动,心中咆哮了起来。在邓小雨面前,以他如今的功力,也没有任何安全感,他甚至怀疑,自己在邓小雨手里,能不能走过一回合。邓小雨的诡异,他可是深有感触的。同时,他还在不断呐喊:“这小妖女发什么疯,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我哪里招惹她了······”类似这种情况,以前也曾发生过,一度让林熙莫名其妙。林熙不敢去问,也不敢去试探,只能用沉默对付。神殿中的氛围,凝固到了极致,仿佛一汪死水,让他难以呼吸。这样凝固的氛围,比窒息还要难受。“嘻嘻,人家是开玩笑呢!熙哥哥,你不会真的怕了吧······”忽然,邓小雨展颜微笑,发出银铃般的声音,杀机瞬间荡然无存,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只是她的玩笑罢了。林熙知道,刚才绝对不是玩笑!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呼······”杀机的散去,让林熙松了一口气,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并同时感受到,后背的衣物已经湿透,额头上的汗珠,正在不停的滚落。小妖女的杀机,真是太可怕了。邓小雨无视林熙的狼狈,自顾自的站起来,重新在神殿中踱步,侃侃而谈道:“帝君战败兵魔之后,君临天下,主宰了整个人间,与天帝平起平坐,镇压有血脉之力的部族,或收服、或流放,或镇压,或抹除······”“他以一己之力,跟天帝和诸神达成共识,由他来执掌人间,天帝和诸神高居神界,不得再插手人间之事,并给予足够的祭祀······”“到了这个时候,天帝和诸神才愕然发现,帝君的獠牙竟如此锋利,逼得他们不得不答应,也就是我们穿越后,在并蒂垣所处的时代······”缓了缓,邓小雨继续说道:“如此一来,帝君的目的达到了,也是当时最好的结果,至少给了普通人喘息的机会,但在他的有生之年,已经无法完成他的理念······”“于是,他把理念托付给后人,也就是他的孙子,用后世的敬称来说,应该称为帝颛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