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起云和苏予安跟秦氏请过安后,便打算立即去福顺楼。谁知刚出润泽院,江天芯便跟了上来。“二哥,我也要去!”
江天芯拦在江起云的前面。“去哪儿啊?”
江起云皱眉道。“我……我去买丝线!”
江天芯回道。买丝线?又是买丝线!苏予安摇了摇头,这后宅姑娘们出门的理由实在是寡淡,主要江天芯也不像是会绣花的人啊。“买丝线让个丫环就办了。”
江起云说完便对苏予安道,“走吧!”
江天芯看江起云对苏予安和对自己的态度完全是两样,心里更是有气,跟在后面道:“我想买的丝线,丫环们怎么会知道。”
江起云回头特别不满地看着江天芯。“我都已经跟母亲说过了,母亲都同意了。”
江天芯立即道,大有如果江起云不带她出门,她便回去告状的意思。江起云看向苏予安,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苏予安又不傻,他们又不是办什么要紧的事,她才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惹了江天芯这个炸药桶,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吧!”
江天芯瞟了苏予安一眼,心里更不乐意了,凭什么出门还要她开口。只是心里再不满,江天芯也不敢再吭一声,怕江起云这狗脾气爆发,回头真的把她给丢下了。三个人一起出门,江起云便不好在马车里坐着,只能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坐在马车里的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一人看向一边,只不过苏予安在看风景,而江天芯却时不时地瞪苏予安一眼,然后再气鼓鼓地看向窗外。恰巧江天芯靠在江起云这边坐着,入眼便是一匹马肚子,于是没好气地说:“二哥,你走到那边去。”
江起云很听话地走到了另一边,江天芯还有些愣,二哥什么时候这么听自己的话了?苏予安看到江起云走过来,以为他有事跟自己说,于是抬起头来看着人。江起云被苏予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没话找话:“今日我给你留了最好的包间,一眼可以看得见皇城……”话没说完,便听到江天芯的声音:“我也要去。”
江起云听着便恼了:“你去哪儿啊你去,你不是买丝线吗?”
江天芯挤到苏予安这边,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脸,却气鼓鼓地说:“我回来的时候再买也一样,我不管,我也要去!”
苏予安暗道,这姑娘是属河豚的吗?江起云则一脸嫌弃地看着江天芯:“你声音再大点儿,让满条街的人都听见!”
听江起云这样说,江天芯挑了挑眉,知道他同意了。苏予安默默地坐到了对面,江天芯扭过头来看着她:“你嫌弃我?”
苏予安都想破戒翻个白眼,你亲哥哥才是嫌弃你的那个人好吗。“我嫌不嫌弃重要吗?重要的是这样坐比较舒服。”
苏予安回。“我讨厌你这样说话的样子。”
江天芯则是一脸嫌弃地看着苏予安。“明白!我这样一个家世不显的不但嫁给了你哥哥,而且跟你说话还没有低声下气地讨好卖乖,你自然是不喜欢的。”
苏予安笑看着江天芯。江天芯被苏予安这么一说有点懵,是吗?自己真的是想苏予安低声下气地讨好卖乖?似乎不是,但又……似乎是!“不过你喜不喜欢,也不打紧!”
苏予安又道。“你什么意思?”
江天芯火起,觉得自己被看低了。江起云听着里面的动静,拍了一下车厢:“江天芯你注意点儿,她是你二嫂,若你对她不客气,我这会儿就把你送回侯府。”
江天芯只好恨恨地收回手,冲着苏予安小声道:“你就是故意激怒我,我才不会让你得逞的。”
苏予安暗自好笑,真正老是激怒你的另有其人,偏没看出来。“我不是激怒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你哥哥才是夫妻,才是过一辈子的人,他乐意娶便成,你的意见不重要,反而……”苏予安同样小声回。“反而什么?”
江天芯声音不大,但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一句。“反而你应该对我有个笑脸儿才是,你终归是要嫁人的,往后在婆家若是被人欺负了,回来找谁哭诉?谁能给你依仗?除了你亲哥哥,你还能指望别人吗?”
苏予安的问题个个尖锐,江天芯听着都有些慌,她从未想过这些。转念一想,还是苏予安没见识,当谁都如乡下村姑一般受婆家欺负呢。“我堂堂侯门嫡女,谁敢对我不敬?”
江天芯仰着脖子道。“堂堂侯门嫡女?呵,前朝的乐阳长公主你知道的吧?那不也被婆家欺负而说不出话来。”
苏予安轻声一笑,“你当你比长公主更尊贵?”
乐阳长公主的事曾经轰动一时,这位长公主在宫里的时候百般宠爱,被皇帝下嫁给了一位侯府公子。按理,乐阳长公主金尊玉贵,自然是要被捧在手心里,可实际上却被那驸马折磨得不像人样儿。“便是如此,我也用不着求你!”
江天芯一声冷哼。“不求我?你哥哥是在外面做大事的人,会日日在家等着你吗?你回娘家来不找我找谁?”
苏予安看着江天芯。“我……”江天芯想说,我可以找母亲。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她有些说不出口,母亲虽好,但也有自己亲生的儿女,未必能管得上自己。再说,父亲母亲年纪也大了,怎好再让他们为自己操心,那找其他的兄弟……这更是笑话!想到这儿,江天芯突然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