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抱女子,可江起云却觉得尤如千金,尤其是把苏予安放床上去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董嬷嬷又转身对江天芯道:“四姑娘,还是烦请您跑一趟夫人那里,看,能不能把太医请到这边瞧瞧,我怕那两个丫环请不来人。”
江天芯立即点头:“我马上就去。”
有件事做总比干着急的好。到了润泽院,秦氏已经歇下了,只钱嬷嬷一人在里面伺候着,朵儿和丹朱连正屋都进不了,急得在院子里打转转。江天芙在外间代理秦氏管家,将日常事务安排妥当了后,正在看账本。见江天芯匆匆赶来,江天芙放下账本笑着道:“四姐姐怎地又过来了?”
江天芯瞟了一眼里屋,问江天芯:“六妹妹,太医可走了?”
江天芙摇头:“于太医今日正好沐休,二哥便让他先在前院歇下,等母亲醒来后再瞧上一眼。”
“这样便好!”
江天芯道,“二嫂受伤了,你赶紧叫个人去把太医请到本心堂去瞧瞧。”
一听江天芯的这话,江天芙的脸便落了下来:“四姐姐,我还只道你是来看望母亲的,谁知竟是来抢太医的。”
“抢太医?”
江天芯一愣,“六妹妹这说的什么话?母亲不是已经瞧过,且歇下了么。”
“那万一呢?万一一会儿又发作了该如何是好?”
江天芙回道。“太医又不是出府,只是去本心堂瞧一眼二嫂,母亲发作了便立即过来也不耽误什么。”
说到这里,江天芯看向江天芙,“发作?发作什么?”
江天芙的目光不禁有些躲闪,正要开口,钱嬷嬷便从里间出来了。“四姑娘,二少夫人怎么了?”
钱嬷嬷一脸关切地问。“钱嬷嬷,二嫂伤到腰了。”
江天芯想到苏予安替自己扛了那一下,心肝儿便颤,声音也有些抖。“哟,这是怎么弄的。”
钱嬷嬷感慨了一句,便对江天芙道,“六姑娘,还是赶紧让太医过去瞧瞧吧,这可是不能拖的。”
江天芙知道钱嬷嬷的话,其实也是秦氏的意思,只得叫个人去前院请太医。“我一起去!”
江天芯若有所思地看了江天芙一眼,然后转身离开。“瞧瞧,人家才是一家子的骨肉,根本就没把娘放在心里。”
江天芙瞪着江天芯的背影,小声嘀咕着。“六姑娘别说了,夫人请您进来说话。”
钱嬷嬷朝江天芙使了个眼色。江天芙听了这一句,睫毛不禁抖了抖,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钱嬷嬷进了内室。见秦氏已经坐了起来,江天芙立即换上一副笑脸,娇声道:“娘,您醒啦?好些了吗?”
秦氏的脸却一直绷着,死死地盯着江天芙,直到她默默地跪下,才厉声道:“你有没有脑子?”
江天芙抬起头来看着秦氏:“娘,我……我只是气不过……”“你有什么好气不过的?”
秦氏打断江天芙的话,“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你真的分辩不出来?”
“您都在这儿躺着了,她早晨过来瞧一眼就走,这会儿过来也不问问您的情况,只是要太医,女儿是替娘不平。”
江天芙辩解道。“替我不平?”
秦氏一声冷笑,“我在乎她过不过来看我?我在乎她吗?你不想想,你这么做会不会叫她起疑心。”
“娘,她起不起疑心有什么要紧的?他们都是在您手底下讨生活的,您做什么这么怕她?”
江天芙不解地问。而且这些话,江天芙也一直闷在心里多时。从小秦氏就叮嘱她让着江天芯,她也是一直按秦氏说的做,但心底里却是觉得没必要。不论是江起云还是江天芯,连亲娘都没有的人,为什么要这么给脸。秦氏听到江天芙的话,不由得觉得脑子里面有什么在跳动,头胀不已。“夫人,您头又痛了吗?”
钱嬷嬷立即到秦氏身边,给她轻轻地摁了起来。“娘,您……”江天芯不禁也慌了,抬头问钱嬷嬷,“嬷嬷,太医也没说我娘是为什么会头痛的吗?”
钱嬷嬷见秦氏苍白着一张脸,紧紧地闭着眼睛,叹道:“太医说夫人要静养,不能操太多的心。”
这话刚一说完,秦氏便突然睁开眼睛,瞪着江天芙厉声道:“生了这么个蠢的,我能不操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