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安察觉到秦氏的态度,立即娇声道:“夫君,您扶一下妾身!”
一听到苏予安的这个声音,江起云便觉得自己的腿也没什么力气了。好不容易把苏予安从地上拉起来,江起云都觉得后脊梁都是汗,女子真是娇弱,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秦氏原本还想再说几句,但见苏予安这个样子,还是算了,免得传出去说她苛责。“起云,你且扶你送你媳妇回去好好歇着吧。”
秦氏冲两人摆了摆手。“母亲,实在是……”江起云看着秦氏一脸地愧疚。“无事,我身子也快好了,倒是你媳妇,瞧着比我还厉害。”
秦氏说着又揉起了太阳穴,香桂立即站在她身后帮着摁了起来。“母亲,您又头痛了吗?”
苏予安有气无力地问道。“无事!”
秦氏闭着眼睛道。“母亲,还是得请名医瞧瞧,媳妇以前听老辈儿说,这头痛的毛病可最是难治,开心了会痛,不开心了也会痛,偏偏一般的大夫还瞧不出来,最后只能用一些滋养的汤药补着,可这不对症的汤药喝了,有的时候还会起反作用。”
苏予安的一番话让秦氏心惊,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便是如此,只要情绪略微有些波动,便觉得脑子里隐隐作痛。可这侯府内宅事务繁多,个个又都不是省心的,又哪有风平浪静的时候。“那你,可有法子?”
秦氏略带期待地看向苏予安。苏予安暗道,我当然有法子!秦氏根本就没有头痛的毛病,那日苏予安按的地方是个穴位,轻轻一按便疼痛难忍,她只是略微注意一下手指的角度,所以钱嬷嬷没看出异常。因为对钱嬷嬷的信任,所以秦氏最终并没有怀疑是苏予安下的手,再加上苏予安的暗示,她便认为是自己脑子有毛病。再加上这几天秦氏总觉得头会不时地抽一下,便更打消怀疑苏予安的念头,更加确认是自己脑子里犯了病。苏予安既然给秦氏种下了这个种子,只会让其生根发芽,又怎么会去拔掉。“母亲,儿媳哪来的法子,只是听说往后会越来越痛,而且越来越难好……还是派人急寻名医的好。”
苏予安一脸关切地说。听到苏予安的话,秦氏就觉得脑仁儿又疼了几分,艰难地说:“我知道了!”
江起云在一旁听了心惊,上前一步道:“母亲,我把京都的名医都请来给您瞧瞧如何?”
秦氏听到这里,不禁看了江起云一眼,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道:“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不用劳神,先扶你媳妇回去歇着吧。”
苏予安带着一脸的忧心转了身,但江起云却回到了本心堂,都是眉头紧皱。“苏予安,你说我母亲这头痛的毛病,真的不能好吗?”
江起云是真的忧心。苏予安只能一声暗叹,你就是个憨憨!而此时,钱嬷嬷已经跟着林氏到了苏家。苏老太太听说秦氏身边的嬷嬷到了,当即便愣了,怎地都上门赔礼了,还不够么?因此当钱嬷嬷出现的时候,苏老太太格外地紧张,都差点儿迎出了门外。“老太太请上座,奴婢过来就是奉侯夫人的话,与您闲聊一番。”
钱嬷嬷笑眯眯地说。只是苏老太太却是不信,好好地跑过来闲聊,这话谁能信。苏老太太又瞟了一眼林氏和尤嬷嬷,只见两人的神色都不大好,心里更是没底。虽然如此,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好茶和点心都端上了,苏老太太才道:“钱嬷嬷,我们两家说起来也是极近的亲戚,有话不妨直说。”
钱嬷嬷抿了一口茶,才笑着道:“也没什么事,只是过来告诉老太太,二少夫人极好,您家会教女儿。”
说完这句,钱嬷嬷便东扯西扯地,一刻钟后便起身告辞,最终还是被林氏留下了,吃过午饭才离开苏家。这样一来,宋氏倒不安了。原本苏老太太和林氏这几天就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甚至还说她不会教女儿拖累了苏家。今日林氏去荣阳侯府的事宋氏也是知道的,她原想也跟着去,但却林氏一口气给拒绝了,说荣阳侯府高门大户,不是一般人能进得了的。随后又有个侯夫人身边的嬷嬷跟着进府,宋氏便看不明白了,拉着苏之梁来商量,结果人家一句:“不行就把女儿接回来,又不是养不起她。”
宋氏差点儿没气出个好歹来,她倒不是不愿意接女儿回家,但哪能一出事就说接回来的,女儿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后来又知道这个嬷嬷居然留下了吃了午饭,宋氏的午饭便有些吃不进。“玉环,你去打听一下,这钱嬷嬷究竟过来是干什么的。”
宋氏实在坐不住。“太太,按理这嬷嬷进府,应该来见您一面才是啊。”
玉环小声道。“见我?”
宋氏一声苦笑,“我是什么牌面上的人,那可是侯夫人的贴身嬷嬷。”
玉环虽没再说话,但却觉得即便如此,两家结了亲,又哪能分这么清楚,按理,自家太太才是侯夫人的正经亲家母呢。玉环刚走出韶华堂没多久,便又匆匆回来了,且带回一个消息:董嬷嬷回府了!“董嬷嬷?”
宋氏站起身急道,“董嬷嬷怎么会回来,是不是安儿出事了,她人呢?”
玉环摇了摇头:“董嬷嬷回府后就直接去了寿安堂,奴婢一时也打听不出来。”
宋氏重重地坐了回去,着急地拍着桌子道:“这究竟是怎么了?东一个嬷嬷西一个嬷嬷的,这不是要把人给急死。”
玉环见宋氏六神无主,赶紧道:“太太您别急,董嬷嬷是咱们三姑奶奶的奶嬷嬷,指定会来见您的,奴婢这就让人去寿安堂那边的路上等着。”
宋氏抓着玉环的手道:“别!你去吧,你去守着。”
“好,奴婢去,您且安心些。”
玉环说着便让玉钩进来伺候。玉钩进门后,见宋氏脸上郁郁的,又不知道原因,只得在一旁小心观察着,可宋氏什么吩咐都没有,只直勾勾地看着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