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戾看天色也不早了，就招呼他们：“赶紧弄点吃的，明天好送货。”
妇女点头，去灶台那边烧火做饭。涂戾和男人说了两句话，就对妇女说道：“你看着她，我去看看摩托车修好了没，明天要用。”
院里，就剩下曲妍和那个妇女。曲妍有心打听事，和妇女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那个女的防备心很重，有些话会接，有些话不会接。不过好在曲妍打听到人贩子的名字。妇女的男人叫侩二，她就叫侩二嫂。“你脸怎么搞的？”
侩二嫂注意到她半边脸已经肿起。“刚刚被打得的。”
曲妍应道。“会不会做生意，这打坏了人家会压价的。”
说着，侩二嫂就打来一盆凉凉的井水，让她冷敷。毛巾不怎么干净，曲妍有点嫌弃。“看你白白净净的，是大城市来的吧。女人呐，就要认命。明天你要去的地方更穷，要习惯这里的‘土气’，来了这里你一辈子也别想出去了。到了买家里后，多生几个儿子，多干活，才能少挨打。”
提起生儿子，曲妍就反感，忍不住干呕了一下。侩二嫂紧张起来：“怎么，你怀孕了？”
曲妍当场愣住。离亲戚该来的时间已经过去四天，如果是在晔城，她可能会偷偷去医院验个血。“那人家知道肯定不会要，我给你找药，把孩子打了。”
曲妍叫住他：“我那个快来了，怎么可能怀孕？今天就是因为肚子痛不想走路，才被打了。”
“真的？”
侩二嫂明显不信。“放心，你要没怀孕吃了我的草药也不会有事，吃了更放心。”
看她那么坚持，曲妍转移话题：“你家洗手间在哪里？”
“什么间？”
侩二嫂愣了愣才明白她说的可能是厕所。“左边房子，绕个弯，就在后面。”
曲妍去了。回来后就问侩二嫂有没有卫生棉。已经有淡红色了，可能就是这两天。侩二嫂一听，总算放下心来，去屋里给她找卫生棉。晚上，侩二嫂也和她睡一张床。曲妍昏睡了三天，现在虽然有点累，但睡意全无。侩二嫂以为她是为不愿意被卖去山里而焦虑，于是劝道：“山里的男人，除了穷另一点，没什么缺点。不像城里的那些男人，没什么本事还觉得自己多厉害，要力气没力气，连只鸡都拎不动。”
曲妍侧睡着，看着窗外的月光，平静问道：“你干这行多久了？”
侩二嫂一听，乐了：“我奶奶辈就是干这个的。所以别指望会有人报警救你出去，这里没人管买媳妇这种事。”
“其实刚见到你的时候，我是有这种想法的。”
曲妍说道。侩二嫂就像听了个笑话，大笑起来。“只不过我是觉得你也算长着一张有福气的脸，做短命鬼很可惜。”
“你咒我？”
侩二嫂不笑了。曲妍一副不以为然的口吻，甚至都不想翻过身去看她。“是告诉你延长寿命的法子。你是聪明人，不用我教你怎么做。没有湿不了的鞋子，时代不同了，离寨子最近的火车站就是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