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他们都没能想到,谢逸竟然说得这么准确,就连时间都说出来了!若是褚家主之前还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把现在就是完全肯定面前的小子了!他正色起来,强撑着不适的身子往前坐了几分,显得姿态规整了些许。“不错,正是三年前开始的。依小友来看,你觉得我这身子骨到底是怎么了呢?”
褚家主讲话显得尊敬了几分,与那褚志的态度的确是有几分差别。谢逸扫视了一圈褚家主的模样,淡淡道:“把手伸过来。”
褚家主连忙乖乖照做,谢逸也顺势把上他的脉。脉象沉而迟缓,虚浮而涩,是全身多处虚亏,寿命即将走到绝路的征兆。而且,褚家主体内还含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毒素,清酥毒。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液,是热带密林深处的各类毒药融合炼制而成,平常不易察觉,就光是滴在皮肤表层,都会让液体从表层缓慢深入到体内。如普通屋檐滴水一般,毫不起眼。而且这毒入体后不会立即爆发,而是会在体内有半年的潜伏期,会让人从最初的生动活泼,到慢慢的时常全身不能动弹,肌肉松散。骨头酥软无力,稍一用力过度,便会发生断骨类的麻烦。一旦毒素侵入五脏六腑,再蔓延至头脑与心脏,那此人是必死无疑了。而这毒就算是再机灵的人,恐怕也难以察觉,这也是葛洪只能延缓其寿命,而没法将此症完全根治的原因。或许就连葛洪也从未接触过。谢逸将自己探查到的情况全部都告诉给大厅众人。褚家主听完后如雷轰顶,无力地往后仰了几分,长叹出一口浊气:“唉……究竟是谁想害老夫?我平日里鲜少与人交恶啊!”
谢逸闻言,想起了先前在外面时,褚志那一闪而过的阴狠。不过,他并不打算说出来,毕竟这是别人家事,他只负责解毒治病就好了。而此时,葛洪也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愣怔片刻后这才反应过来:“我行医数载,没想到医术还是如此浅薄,连谢先生你半分都比不上,我还有什么资格称作神医?”
他气得咬牙,“果真,你当日说得对,那狗屁圣医榜有什么用!治病救人可不看那玩意!”
见这老头快把自己给气背过去了,谢逸忙呵呵笑了两声:“葛神医不必自责,你能做到延缓褚家主生命三年时间,已经算是不错了。”
“至于剩下的,交给我吧。”
他起身,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走向褚家主,拿出自己的金针,在褚家主的脑部先扎入几根银针,把他刚刚暴起的情绪生生压了下去。随即,拍了拍褚家主的肩膀道:“老爷子别气,您老这寿命还算长,命挺好的。先前要嗝屁的时候遇见葛神医帮您续命,现在又遇到我帮您根治!”
“治完还有三十多年的寿元呢!”
谢逸讲话没个规矩,让褚家其他人当即便想发怒,可褚家主却乐不可支。“好好好!有小友这句话,老夫我算是彻底放心了。那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好。”
谢逸应了一声,让手底下人把老爷子轻手轻脚的平放在沙发上,令他整个人呈大字形躺着。褚志在角落处看着,眼睛都气得满是红血丝。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子究竟有什么能力!就算说出来是什么毒,那又如何?清酥毒在世界根本就没有解药,中毒者只有死路一条!他就不信了!这道冷冽的眼神光透过众人直直的望向谢逸,谢逸一边忙活着手中的事儿,一边背对着褚志,高声说道:“某些人不要在背后咒人,多给自己积点德吧,看看你干了多少有损阴德之事,离下地狱不早了啊!”
褚志当即就破防了,跳脚指着谢逸骂道:“我看你就是个庸医,江湖行骗的狗东西!在这蒙骗我父亲就算了,还在胡说八道,想引起我们褚家内部的不和是不是?”
谢逸勾唇嗤笑一声,转头看向正目瞪圆睁看着他治疗的柳如云,笑道:“媳妇儿,你听到狗叫声了吗?还挺大,是不挺吵的?”
“啊?”
柳如云懵了一瞬。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旁的丰年便倏地起身,脸色黑沉的看着面前的褚志。他气势威压极强,很是骇人。“褚志,这是你父亲亲自请进来的神医,你要是再敢冒犯,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褚志气得牙痒痒,目光触及到褚家主时,又悻悻的收了回去:“行!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们口口声声说的神医究竟有什么本事。”
“要是把我父亲的病情加重了,那我褚家从此以后跟丰家不共戴天!”
谢逸翻了个白眼。跳梁小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这还威胁人家丰老?这不是找死吗?为了让褚老头起来狠狠扇那褚志一巴掌,谢逸懒得再理会他,手腕转了一圈,十根金针显于指缝。针尖冒着寒光,在外人眼里看着有些可怖。接着,谢逸快速将手往下滑动,两指并做一起,多处点下褚家主的穴位,以堵住毒素不在体内游走!而他每一个落手处,一根金针都会随之浮现。这速度极其迅速,旁人根本捕捉不到他的细节动作!就连葛洪睁大眼睛也依旧没有看出半分!这年轻人,竟有如此熟稔的手法,即便是行医八十年恐怕也难以做到这种地步!谢逸晃动金针,一股刺骨的冰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从他的金针根部蔓延到褚家主的周身,几乎是眨眼间,他的唇色立即变得幽深发黑!随即,褚家主忽地睁大双目,在谢逸捻动金针之下,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心脉痛得仿佛快要裂开一般!褚家主呼吸困难无比,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谢逸,想张嘴说什么话,可再一开口,又是猛地吐出一滩滩的黑色血块!这些血块仿佛是会动的蠕虫,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