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娘不在她自己的院子,而是在萧太太那里。叶珍径直去了,才刚进院,就看见薛姨娘跪在院中。她的周围还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丫鬟,像是在看管着,生怕薛姨娘偷一点的懒。叶珍大步走过去,冷着脸一把将左边的丫鬟推开,然后伸手搀扶薛姨娘。那丫鬟被推得一个趔趄,还没站稳就张嘴要骂:“哪个不长眼的……”话没说完,在看到叶珍时生生卡在了喉咙里。银环冷着眼瞪她,她若是敢再多说一个字,她一定撕烂她的嘴。薛姨娘的双膝正如针扎般的疼,脸色疼得发白,突然被人搀扶起来时,她愣了一下,才抬头看去。当她看清是叶珍,一时又惊又喜:“珍儿,你怎么回来了?”
“我若是不回来,您不知还要被她磋磨多久。”
叶珍神情冷漠,语调平平,听不出情绪,但眼神之下尽是压抑的愤怒。薛姨娘哪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怕多生事端,也顾不上双膝的刺痛,忙一把握住了叶珍的手,眼神里几乎带着哀求:“算了,反正她就快要走了,萧家的人还在呢,你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我的麻烦还少吗?”
叶珍冷笑了一声,将薛姨娘的手交到婆子的手中,然后抬脚朝屋里走。屋内正在坐着喝茶的萧太太其实早知道叶珍来了。在听到她声音的时候,萧太太竟然下意识的手抖了一下,几个月前那疼得撕心裂肺的感觉好似又卷土重来。她有些不安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再抬眼时,就看见叶珍走了进来。萧太太坐在软榻上,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桌上。她看着叶珍的眼神里几乎是带着怨恨与恶毒的。被禁足这几个月里,她没有哪一日不在想叶珍,她想不通从前那个软弱好拿捏得庶女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样?有几次午夜梦回,她好似都能看见叶珍淡然的坐在她面前,指挥着人将毒药喂进她的嘴里。手段狠辣到令人发指。不等叶珍开口,萧太太便先发制人:“这时候才来求我放过你,晚了吧。”
“求?”
叶珍冷笑,“你莫非当真以为萧家一手遮天,连皇孙都敢随意打杀?”
萧太太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叶珍的眼神犹如毒蛇一般,淬满毒汁:“京城可不是越州,到了京城,秦王世子又算得了什么?”
“可这里还是越州。”
叶珍眼神冷得如冰,“乌奴。”
她叫了这个名字。萧太太浑身一僵。她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好几次做梦都能梦到这个人朝她走来,然后捏开她的嘴,将毒药塞进她嘴里的恐惧感。乌奴从外走了进来,身形魁梧,眼锋如刀,衣衫似乎都遮不住他结实如铁的迸发肌肉,好似一座山,将萧太太整个笼罩进去。萧太太故作镇定,实则脸色煞白:“你们想做什么?这里是叶家,我兄长就在不远,你们要是敢再给我用毒,信不信我让兄长要了你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