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烟听到裴正南这话,心中的凉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愤怒的瞪着裴正南,脸上血色尽失:“我清楚?不,我不清楚!裴正南,我自十五岁嫁给你为妻,至如今整整六年。我为你打造商业帝国,为你铺就锦绣前程,让我父亲捧你做东辽国的丞相。若没有我,你一个探花郎,一辈子都只能在翰林院里当小小的待诏。你说过,会倾尽一生来回报我。可是到头来,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陷害我的父亲通敌叛国,将我的家人尽数收监问斩,你可真对得起我啊?”
“是!”
裴正南愤声应道:“我今天拥有的这一切,都是拜你和你父亲所赐。可你知不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恨极了你和你父亲,因为你们让我无法像个男人一样抬起头!”
楚飞烟浑身颤抖,没想到裴正南竟说出这样恩将仇报的话。她和她父亲为这男人付出一切,最后竟招来他的恨意了?狐疑间,却听裴正南语气不甘的嘶吼道:“楚飞烟,你身为楚王府的郡主,嚣张跋扈,心肠歹毒。若非看上你的家世,我怎会委屈自己娶你为妻?你进门整整六年,都没能为我生下一儿半女。你明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却不许我纳妾,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楚飞烟拧紧眉头,没有应声。此刻的她心死如灰,连痛意都感觉不到了。这个男人,曾给了她天堂,可是却在一夕之间,又给了她地狱。犹记得,六年前他们新婚之时,楚飞烟将自己是穿越女的事实告知了裴正南。她告诉对方,她从异世穿越而来,无法接受三妻四妾。裴正南当即信誓旦旦的表态,此生此世只爱她一人,绝不再娶平妻纳小妾!后来,他们成亲三载,楚飞烟始终无法怀上孩子。那时候,她心生愧意,与裴正南提过一次纳妾续香火之事。可是结果呢?裴正南自己举天发誓,即便一生无儿无女,也要与她相守到老。呵呵!如今,誓言犹在耳畔环绕,可是却已经物是人非。最讽刺的,莫过于裴正南不但狠狠的背叛了她,还跟她的好姐妹周毓秀好上了。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楚飞烟知道,等待她的唯有一死。怪只怪她有眼无珠,错把恶狼当成羊。“楚飞烟!”
裴正南亲昵的搂着周毓秀,冷酷绝情的对她说道:“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我就给你留个全尸!”
“……”楚飞烟垂眸,哑然失笑。这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她要不要对裴正南感恩戴德,三跪九叩致谢?“来人,把这毒妇绑了!”
裴正南高声下达命令。楚飞烟心中阵阵冷笑,只因……裴正南竟唤她为……毒妇!丞相府的侍卫很快进门,将楚飞烟五花大绑了个结结实实。裴正南冷着声音斥道:“楚飞烟,你我缘起于荷花池。如今,就让这段孽缘泯灭于荷花池吧!”
遥想当年,楚飞烟失足落入荷花池,得裴正南出手相救,最终结为夫妻。如今,他欲将她溺毙于荷花池。好!如此甚好。那厢,周毓秀轻声笑道:“正南,做人不能忘本。你我能得今日之幸福,全仰仗姐姐鼎力相助。如今她大限将至,我可得去送她一程呢!”
楚飞烟蹙眉看着巧笑嫣然的周毓秀,暗骂自己识人不清,竟把一只会流泪的鳄鱼当成了小白兔。丞相府后院,楚飞烟被压跪在荷花池旁。周毓秀迈着碎步上前,单手挑起楚飞烟的下颚,“啧啧,长的漂亮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楚飞烟瞪着周毓秀,愤声斥道:“周毓秀,你这样害我家人,连母亲都不放过,她可是你的嫡亲姨母……”楚飞烟的亲生母亲,在她八岁时便病逝了。此刻她所说的母亲,名唤黎婉,是周毓秀的姨母,也是她的继母。那黎婉性格温婉贤良,待她胜似亲生母亲,就连对外甥女周毓秀都视若己出。可这蛇蝎心肠的周毓秀,竟联手裴正南对付楚王府,对付自己的姨母……“啊哈哈!”
周毓秀听到楚飞烟的控诉,毫无形象的仰头大笑起来,“楚飞烟,你可真是天底下最蠢的傻瓜了。你难道不知道,此番正南能拿到楚王府通敌叛国的证据,就是多亏了姨母与他里应外合,大义灭亲吗?”
“……”闻言,楚飞烟赫然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斥问道:“你说什么?你在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