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看到了罗媛,脸色变了变。“你怎么来了?”
安轲儿看到她,惊讶的凑过来,声音很小,“你要爆身份了么?”
她没说话,脸上温凉,“我的曲子为什么是她在用?”
安轲儿看了她的表情,紧张了一下,孤烟严肃起来其实也很吓人,只好抿了抿唇,“那个……郁先生没和你说啊?”
竹烟还没给罗媛还那一个手链和落水的仇呢,凭什么她辛苦弄出来的曲子捧罗媛大火?门口小有嘈杂,她回头就看到了被人候着走进来的郁司城,小脸更是沉着盯着他。郁司城没有先看她,而是被罗媛迎了过去,“我唱了一段,感觉还得稍微改改调子,不专业,太难的我唱得有些生涩!”
男人算是点了一下头,态度平和,“累了就先休息会儿,灯架不是要重新装么?”
罗媛点头,倒是看了竹烟,“那位小姐有点眼熟呢!”
“场务。”
郁司城简洁的两个字,没打算让两人打交道。原本,他就没想让竹烟走进这儿,结果他来晚了一步,她已经到了。经纪公司楼顶。竹烟双手别在兜里,彰显着她此刻的生气,“你什么意思?我的曲子是不会给她用的!”
“我问的时候你答应得很爽快。”
男人语调平平,理由充分。“可你没说那是给你新欢的!”
她忍不住提高了一点音调,盯着他。“你不是没问?”
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郁司城看她气得往楼台边缘退,眉峰轻轻蹙了一下,启唇提醒:“回来!”
他没再往前,竹烟也就不退了,但还是气势汹汹,“你的薪酬我不要,这个曲子哪怕作废我也不给她!”
男人隔着几步看着她,“你过来,别闹了!这是答应了的事。”
竹烟越是生气,“你想捧她,想宠她,但是别拿我当垫脚石!同样都是对唐嗣情义深重的女人,你对她和对我非要这么厚此薄彼,也别让我知道不行么?”
这回男人定定的看着她,“什么叫厚此薄彼?住在华府的不是你?我这些天照顾的不是你?”
“怎么没说你照顾我之前都对我做什么了?”
她也不想跟他说了,反正曲子她不改,版权她也捏着。回到楼下的录音棚,周围人隐约能感觉到郁司城心情不佳。安轲儿更是看出来孤烟很不高兴,所以偷着看了一眼郁司城,不知道怎么回事。“哪儿去?”
竹烟刚要转身出门,身后男人低低的嗓音叫住她。多了公事公办的冷调子。可能是想起来他不能这时候暴露她作曲者的身份,她只是场务,郁司城才舒展眉峰,指了一旁作业的工人,“把灯架处理好,否则试录到什么时候?”
竹烟身上穿的都是他买的衣服,可是看了他一会儿,二话没说,真的过去就要帮忙把灯架搬过去支起来,昂贵衣服直接作废掉。但灯架是新的,架子内侧的铁质边缘很锋利,她看不到直接用手去握要支起来。“嘶!”
一股刺痛传入掌心,到达神经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的松了手。一捏虎口,深红色的血直接飚了出来。“喂!”
“快让开!”
竹烟只顾着手上的疼,她忘了自己搬动的灯架很高,手一松,灯架直接开始倾斜带动旁边架子们都砸下来。在场的人都吓得屏住了呼吸。安轲儿一抬头,惊得叫了一声:“孤烟!”
但是比安轲儿声音还快的是郁司城的身影,几乎是长腿一迈,大步就到了她身边,一把将她掳了过去狠狠捂进怀里。竹烟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紧紧裹着他的身体有因为重力而狠狠往她身上压了一下,最后两人都跪在了地上。而郁司城背上还压着厚重的灯架。“郁司城!”
她听到他的闷哼了,这会儿又没了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这么重的东西,万一引起内脏剧烈出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竹烟忽然尖声喊醒了在场的人。他们着实是吓坏了,一是没想到郁司城会忽然跑过去把她护住,二是被他出事之后的种种情况设想给惊到了。灯架被拿走,竹烟看到他虽然拧着眉,但至少没昏死过去,担心一下子转变成了翻倍的生气,气得肺炸。冲着他吼:“会死人的,你疯了吗!”
郁司城费力的动了动嘴角,本来想笑的没笑出来,只模糊一句:“总不能看着你死?”
怎么不能了?她气得脑袋都在“嗡嗡”的,他这根本就是苦肉计,一会儿在家里喂饭、喂水,无微不至,现在又来这一套!她又气又急,胸口压抑的疼。跟他一起去医院的路上却也不往狠着表情,“就算你这样,我也不给曲子!”
男人只是闭着眼弯了一下嘴角。到医院的时候,越灿正好在上班,郁司城的车还没到就在等了,显得十分焦急,可见兄弟情很深。要不是看他闭着眼,越灿那性格,很可能先狠狠骂他一顿。郁司城被推走之后,竹烟在走廊等了将近半小时,越灿才走了过来,“放心吧,死不了。”
可她还是拧着眉,“伤得重么?”
“目前没发现内出血,左肩骨稍微有点骨折、没到打石膏的地步,其他都是皮外伤。”
越灿道。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晚餐的时候,是她回华府给他带了饭。推门进病房,罗媛还在,她脸色不好,但还是没退出去,而是把食盒放到了桌上才准备走。郁司城却对着罗媛道:“你先回去吧,多练练曲子,要改的地方标注给安轲儿。”
罗媛看了竹烟一眼,勉强笑了一下,“你好好休息!”
出了病房,罗媛站了会儿,果然是个不简单的竹烟,如果她让人把灯架换了别的东西,郁司城是不是都能为她去死了?病房里。竹烟打开餐盒后放在他面前就不管了。男人也不动,抬头看她,知道她还在生气,反正也不饿,索性把东西放回旁边的柜子上,看了她,“你坐过来。”
她不听。“我都成这样了还跟我置气?”
他微挑眉,语调平平,又带点责备。“我让你冲过来的吗?”
竹烟不领情。其实她知道他这些天不会跟她生气,高洛宾的事之后,他对她像变了个人,脾气好、态度好。“我还有事!”
她越看他现在的表情,就觉得胸口堵得慌,毕竟是为了她才这样。歉疚,又生气,只好眼不见为净。但是她刚要走,郁司城从床上下来了,一手捉了她。他另一个手臂还挂着吊针的,被她一挣脱,有些急了,“烟烟!”
倏地,竹烟停了下来,因为他的称呼。以前只有唐嗣会喊她“烟烟”,但唐嗣十年不变的调子似乎没什么波澜。他刚刚那一声,沉冷中有些急切,又怕吓着她而不那么凶,莫名的就渗到了她心底里,感觉说不出的微妙。可能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情急之下很自然的喊了什么,松了她的手,索性把回血的针头拔了,沉声:“叫护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