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忽然发觉,他对她的了解似乎少了一些,除了滨河路,他竟然不知道她会去哪。这一次,她没有接,也没有按掉,任由电话就那么响着。但也总有她听烦了的时候。郁司城站在客厅,单手叉腰,另一手一直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终于在她接通的时候走动的脚步停了下来。嗓音跟着凝重,“在哪?”
她没说话,只安静的听着他说话:“告诉我你在哪!”
好一会儿,竹烟才自嘲的笑了笑,“你也知道我无处可去?”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片刻。他再开口时,几乎能听出嗓音里带着懊恼,但也恰好的被他冷贵覆盖,只沉着声,“给我说地址,我去接你。”
郁司城一年到头都不可能有时间给自己过个生日的。这一个也算是被他搞砸。竹烟没跟他说地址,只是自我讽刺,“接一个心念着对你耍手段逼婚的干什么?见了不糟心么?”
知道她这是故意讽刺给他听,但郁司城没有对她发怒,还是幽沉的嗓音,耐性并不差,“晚上外面冷,别在街上晃,我去找你。”
竹烟听着他说的话,胸口犯疼,他哪怕彻底质疑她、对她发火,都比这样打了一巴掌又一脸温柔的好!她没跟他说地址,但是听到男人已经再次出门,启动车子。他是打算把锦城找遍么?彼时,竹烟在九院。这个她唯一能想起来的地方了。郁司城一直都没有挂电话,车子开出去十几分钟后,不知道他怎么想起来的,忽然问她,“在九院,是么?”
她沉默着。男人再一次开口:“我马上过去。”
竹烟没说什么,等着他挂电话,但是他一直保持通话。直到车子停在九院外,他才在电话里对着她,“出来帮我开门。”
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旁边就是唯一揭掉的防尘布,其余家具还都是完好盖着凡尘布的。既然他都到了门口,竹烟没有避而不见,反正避不过去。她出去开了门,就那么安静的站在他面前。而男人眉峰蹙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不悦,第一个动作便是褪下风衣走过来,裹在她身上。从大门,到进了别墅里,她始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态度说冷不冷,但绝对没有丝毫的热情。“一早就在准备给我过生日?”
他一直忽略了她前段时间的“鬼鬼祟祟”。竹烟不想回答,坐在沙发上,把他的大衣放在一旁。可是郁司城不准,她刚放下,他就再次裹到她肩上。道:“要么就回去,这儿连个暖气都没有。”
因为没人住,暖气当然没开,所以一到晚上,难免显得寒凉。竹烟终于柔唇淡淡的回答:“我今晚住这儿。”
这让男人眉峰捻起,转过头,垂眸看着她,“就这个样子你怎么住?”
她也看了他,柔眉带着淡淡的讽刺,“我这种人,有资格讲究条件么?你不知道我曾经连下水道都住过……”忽然觉得没必要回想幼年时候的悲惨,她说到一半停了。转了话音,略微自嘲,“既然都跟你逼婚了,以后恐怕是没时间过来,现在不住哪还有机会?”
又一次听似她自嘲,却是说给他听的讽刺,郁司城当然听得出来。第一次他没什么反应。但这会儿,稍微沉着脸,“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
她转过脸,“是我想的么?你给我扣的帽子,我敢不戴?”
可他已经缓了态度,不可能祈求巴巴的求着跟她道歉。因此,空气陷入冷寂,男人就那么看了她几秒,后从沙发起身,走到窗户边,又折回来,如此来回了两次,最后站在床边,回身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