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主人,泄图之人已经抓到,是店里日前被辞退的伙计吴凡。”
说完踹了地上人一脚,“自己说!”
那人瑟瑟发抖道:“小,小人无端被辞退,心里气不过,本想毁掉刚做好的成衣却意外发现她画的那些图样,就偷盖商印暗中散出去。”
秋思雨冷哼,“你挪店中银钱私用还有理了?”
她没当众戳穿是担心日后此人找不到生计,没想到这点恻隐之心竟还成了祸患根源?这世道,还真是人善被人欺!秋思雨眼中生出凌厉,吓得吴凡将身子弓得更加彻底,整个人完全贴在地上,不敢抬头。草包!她一眼都不想再看,挥挥手冲常雨道:“把他送去邢狱吧。”
“是!”
常雨拱手作揖,没等吴凡哀求出声,便将人拖走,到了巷道内却掏出匕首直接结果了他。她冷冷看着地上的尸体,将化尸粉洒在上面。不一会儿吴凡就成了一滩血水,被周围饥不择食的老鼠舔舐干净……“你要和云间阁做生意?”
段景焕将目光从常雨消失的巷口转回。秋思雨脸上扫去阴霾,兴致勃勃道:“是啊,难得有人懂得我又欣赏我的设计。”
“可你知道与风月场做生意会如何吗?”
被人非议都算小事,这么做便是和所有正途划分界限,日后若出变动,想要转型难于登天,听他特别将“风月场”这个词加重,秋思雨略有不悦,“你怎么也和那些无知莽夫一样带着偏见看人?”
她放下手中的订单,“你如果肯平等相待,去问问那些风尘中人,十有八九不是自愿干这份工作的。如果这世道能给女除了嫁人之外更多的出路,风月场根本困不住她们。”
“再说,在风月场里生活的也都是人,要吃喝度日,也没看哪家酒楼客栈菜商或者绸布庄挂不与她们做生意的牌子,怎么到我这里就厚此薄彼了?”
段景焕一怔,他没想到秋思雨的见解如此脱俗,虽乍听起来离经叛道,可细琢磨并非没有道理,只是……“大当家要知道,这些和她们做生意的也都不会摆在明面上,你若非要做这笔生意,可以暗中与她们……”“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何暗中?”
秋思雨皱眉打断段景焕,“我已经和商芷商议好,在云间阁一年一度的花魁大选之前举办一场拉选票的大秀,到时候我还要宣传自己的设计,暗中不了!”
她越说到后面段景焕脸色越沉,“你确定要掺和花魁选举?”
秋思雨亦黑着脸,朗声道:“要!”
段景焕也提了提音量,“这是把店往死路上推,大当家不明白?你可以对那些女子怀有惜才之情,却也不该任性妄为!段家偌大产业,会因为这事遭遇什么,你可知道?!”
然而,他自认顾全大局又恨铁不成钢的话入了秋思雨的耳朵只觉得可笑,“原来是害怕段家被我拖累。”
她越想越气,心中不平之词一股脑全倒了出来,“我从来不是因为惜才,而是认为她与我没有不同!坦坦荡荡的做买卖!”
“如果你们这些男人没有需求,风月场靠她们如何存在?既然是各取所需,又凭什么只责怪女人不责怪男人?!”
啪——段景焕拍掌而起,两人眼神相撞,电光火石里谁也不肯让步,气氛胶着。半晌,段景焕近前一步,呼吸喷洒在秋思雨耳畔,透着寒意,“我若撤资,大当家也不改初衷?”
“你在威胁我?”
秋思雨拧眉迎上他的目光。“若是呢。”
段景焕绷着脸,从前的温声细语不复存在,透出从未有过的严肃。“那就撤吧。”
秋思雨怒极而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最讨厌受人挟制!咱们以后,也不必再见!”
说完便要甩手离去。“秋枫寨的货运呢?”
段景焕问她。秋思雨听得出他压抑的怒火,也不再强忍郁结,冷笑回:“送完本月最后一趟,合作就此终止,秋枫寨与段家银货两讫!”
段景焕没料到秋思雨的决心会如此大,更小看了她的魄力。他怔了怔,脚下不自觉追着秋思雨直至门口,却只看到她决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