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雾璇也向他禀报过,但他没有朱雀的记忆,所以不会站在他的角度重新审视这个结果。影夜挥袖将朱雀的老巢变成了一个火红的狐狸窝,嗓音低沉而温厚:“嗯,我早已知晓此事。”
桃桃侧眸凝望他,但他面无表情,像是没听到他是被自己的左护法杀过一次似的,她皱眉道:“那日小小为了救我,强行吸入东厢殿的妖毒,最终不堪重负晕倒了。朱雀堪破了凌云设下的结界,我把塑灵石和解药交给他以后,出来刚好撞见凌云,我为了拖延时间,让朱雀给小小喂下黑药,凌云招招致命,差点就杀了我,如若不是朱雀带着小小将他引开,我恐怕已经身首异处……”河边的波浪滚滚翻腾,乌云瞬间遮住刺目的曜日。目送桃桃回到杳青谷后,影夜倏尔出现在肆陵殿内。鸶雨正在为父亲上药,看到他突然到访,目光瞬时沾染上一丝忐忑,她为凌云穿上外袍,心中惴惴不安。父女俩匆忙起身,她扶着凌云走到影夜面前。凌云松开鸶雨扶着他的双手,规规矩矩地行礼,“妖帝,是否又有妖邪出没?属下愿为吾王效犬马之劳,斩杀祸世邪魔!”
鸶雨察觉到影夜周身凛冽的气息,拂袖将寝殿的门窗关好。她跪在影夜脚边,垂首贴于手背,心知他此番前来定是为朱雀被杀一事。因为是父亲杀了他,想必是雾璇和那灵蝶向他告状了,等处理完当前的风波,她首先会血祭那只不能化形的灵蝶。鸶雨声泪俱下,哭得梨花带雨:“妖帝,父亲只是想为您守住塑灵石,当时如若知道朱雀是您的转世,断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属下愿为父亲一力承担,望妖帝成全……”影夜坐在主位上,脑海里仍回旋着桃桃刚才说的那一句,小小为了救她,吸入了大量的白药以至于化为极浅的妖灵形态,后来朱雀又喂她吃下黑药,虽得以解毒,但形体却随即消失。白药是致命妖毒,因为它含有大量的灵气,足以催化毒性,致使妖毒迅猛发作。昨夜小小赖在他床上睡了一晚,想必汲取了大量的灵气,所以今日她偷袭他时,他已经能轻微地感觉到小小的触碰,她的指尖是温热的,证明她并不是一抹孤魂。想明白了这一点,影夜站起身,走到门前忽然抬手。一把锋利的匕首瞬时刺入凌云手臂,鲜血汨汨流下,凌云颤抖着双手,忍痛叩头谢恩,他方才以为妖帝或许会不念旧情杀了他,但最后只是给了他一刀,可见他在妖帝心中地位颇重,虽然曾杀过他一次,但影夜已经将此事翻篇,不会再与他产生嫌隙。鸶雨叹了一口气,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凌云,送影夜走出肆陵殿。“这段时日你不必再来锁妖塔,雾璇会接下捉拿妖邪的任务,你在家闭关吧,待修为提升到妖府境再出关。”
影夜挥手让他止步,算是给他一个警告,如若胆敢再向他的朋友出手,他真会动手诛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