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白露赶到时,姜云舒和裴少煊刚洗漱完毕,正吃着早饭。院内人多,白露从屋檐跃到墙角,摸索着窗户翻了进去。”
哎哟!“翠竹惊叫一声,原先还在喝粥的姜云舒顿时站了起来,心急地跑了过来,”怎么了!“姜云舒搀扶着她起来,余光瞥见了一身黑衣的白露,又急忙地拉着翠竹向后走去。届时裴少煊和阿七也赶来,他们挡在姜云舒二人面前,阿七拔出利剑指向她,”你是谁?!“”胆敢闯入六皇子的院子!“一直插不上嘴的白露这时才摘下面罩,开口解释道:”殿下、皇妃,是我。“见来人是她,众人不免松了一口气。上次被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们已经搞怕了。裴少煊手一挥,阿七便走去闩好了门。翠竹扶着姜云舒坐回了方才的位置,她揉着太阳穴,由着翠竹给自己捏肩。她抬眼看着白露身上的泥泞,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慌不择路?府内有你必须避开的人?“白露重重点头,又转头看向阿七。只一眼,阿七便明白了白露的意思,他低声道:“现在还遭,除了准备采摘草药的大夫们起来了,其余人还有好一会儿才醒来。”
“我方才从院外回来,也没有其余人候在院内,你可放心。”
阿七一口气说完,白露这才安下心,但却还是向众人紧凑了过去。姜云舒蹙眉,白露到底要讲什么事情,竟然要这么缜密小心?看来已经不单单是在峎葱县的事情,恐怕在之后还涉及一些重要官职,不然以裴少煊的身份,白露不必这样遮遮掩掩,还要刻意走那样的路径。只见白露将声音压低到最低,但却足以在场人听清。“昨日卑职按六皇妃的指示去了隔壁县上,买了点东西又去后山探查了一会儿,回来时遇见了两个人,其中一人卑职倒是认识,是平时耍赖让别人干活的奚孟耀。”
白露担心他们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奚孟耀,他和另外一名男子在西处的一个角落像是站岗,后面待到鸡鸣声响起,两人带着铁锹向里面走进去,他们挖了两尺,蹲下身子之后再起来,怀里抱满了金银珠宝!”
“而且那些金银珠宝,有些甚至是贡品,卑职怀疑这很可能是有人把脏货运到了这里,让他们进行销赃。”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贡品,那可是皇室才能拥有的东西,甚至有些是稀奇玩意,连北辰皇帝都只能放在国库好好存放,生怕摔坏了的程度。姜云舒听后心脏漏了半拍,她紧绷着背,在她身后捏着肩的翠竹察觉到了不对。翠竹弯下身子,侧头问道:“殿下怎么了,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姜云舒抿着唇,内心一番挣扎下,最终还是选择了讲出那日自己看到的事情。“其实刚到孟府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了孟夫人和奚孟耀的事情,不对,或许我们该叫他孟耀。”
众人心下了然,唯有翠竹后知后觉,还屏着气息向姜云舒问道:“是这个孟家吗?”
若是孟耀不是峎葱县人,那或许还能算是凑巧,偏偏姜云舒当时挑人其中的一个要求就是得是峎葱县当地人。而且他们早就调查过,峎葱县只有一户人家姓孟,那便是孟子墨孟县令一家人,总总迹象都表明了奚孟耀,也就是孟耀是孟县令的亲生儿子。姜云舒点点头,承认了孟耀是孟县令的亲生儿子。翠竹捂住了嘴,眼眸瞪的大大。姜云舒没有时间理会她,又开口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刚来的时候,孟夫人她的衣裙,你们有人注意到吗?”
裴少煊点了点头,“衣裙过于厚重,走的时候摆动浮动过大,裙摆更像是蓬了起来,就像......”“穿了两层的裙子!”
姜云舒抢话,自问自答,她又说,“我亲眼看见了她的另一层裙摆,那是我们姜国的手艺,而且我知道那种绣工的师傅织出来的布料,是专供姜国皇室的,这一次我来到北辰,父皇还让我带了几匹过来。”
裴少煊叹道:“看来这次,我们是遇到了大人物啊——”他拖长尾音,倒没有他语气般那么气馁,双眼不停地迸发出亮光,像是十分期待这场对弈的到来。因他这样,在场的人像是有了主心骨,气氛也活络起来。姜云舒笑了笑,用手拍他的发顶,“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好心劝说,但是瞧见裴少煊胸有成竹的模样,不免有些好奇他准备了什么对策,“你不是已经有了妙计,只想一人做英雄,不带我们吧?”
姜云舒玩笑地说道,逗得几人笑了出来。她收了笑,看向裴少煊的眼神严肃起来,“你有什么好办法说一说,我看孟子墨他们还并不想得罪我们。”
裴少煊懒散道:“比起得罪我们,他更想拉我们入局!”
姜云舒赞同地点点头,她向白露询问道:“篓子和其他工具买回来了吗?”
“买回来了,但是东西太多,我只带回来三分之一的篓子,工具倒是全部带回来。”
白露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后的篓子和工具拿出来给姜云舒看。姜云舒捡起递来的篓子,又给裴少煊几人各自分了一个,他们专心致志看着这个篓子的质量。半晌,姜云舒夸赞道:“做的精细,摸着质量也不差,就是这价钱是多少一个?”
白露比出了个二,最快的翠竹猜道:“二十文?”
白露摇摇头。“十二文?”
“不,是二文。”
白露公布了答案,翠竹有些哀叹道:“才二文钱一个,这比城里的包子还要便宜。”
白露拍着翠竹的肩是解释,又是安慰,“峎葱县发生了瘟疫,引得周遭的县上日子也不好过,何况峎葱县出了事情,百姓都往外面跑,临近的县就因此遭殃,许多人估计都因为这些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