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舒停下脚步在她身边安抚道:“要是真来了猛兽,这不还有楼弃他们,到时候还指不定是谁吃谁呢!”
翠竹听了她打趣的话放松下来,还是忍不住担心,“殿下,这月光时有时无,一片漆黑的时候只能摸黑走,这样风险大,不如我们先歇歇脚,明日一早起来赶路也好,总不至于发生意外。”
摸黑走山路确实危险,姜云舒也赞同,她看向已经和她们拉远距离的令松然,她快步上前,拉住了令松然的衣角。待他站立后,姜云舒方才开口说道:“今晚先歇息一会儿吧,大家伙都累了。”
令松然定定看着她,姜云舒感觉他像是要把自己看穿,手上汗毛不禁竖起。就在姜云舒受不了想要叫停之际,令松然松口道:“好,但还要往上才有一处山洞,去那里歇脚吧。”
跟在姜云舒身后的翠竹听见可以休息,她连声叫好。“太好了殿下,我们赶紧去前面歇息会儿吧,我去看看阿七他们怎样了。”
翠竹一溜烟地跑走,徒留姜云舒一人。姜云舒望着令松然的背影,月光照耀在他身上像是为他的孤寂渡上一层柔光,保护里面脆弱的他。令松然怎么知道这上面有一处山洞……满是疑惑的她带着问题追上了令松然,她不停歪头打量他,连眼睛都不带眨,生怕自己错过重要时刻。“小心脚下!”
姜云舒来不及作出反应,直接一脚踩了下去,清脆的枯枝声响起,尖锐的树刺划拉开她的鞋袜,留下一条条鲜明的血痕。她倒吸一口凉气,僵硬在半空的臂膀多了帮扶,耳边传来那人的絮絮叨叨。“你的脑子在想些什么,我真想打开瞧瞧,什么东西把你迷得五迷三道,连脚下的路都不愿看清。”
令松然剑眉蹙起,满脸写着担忧两字,像是怕她再次摔倒下去,把人搀扶到墙边,他才缓缓松了手。姜云舒不明所以背靠墙面,身后传来阵阵冷感,却也怎么都寒不了她充满暖意的心。令松然蹲下身,轻柔地脱下她的鞋袜,上面树枝刮伤的痕迹血淋淋地展示在他面前,他紧皱的眉头又深了几分。姜云舒心扑通扑通跳着,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跳出,她死死摁住胸前,阻止胸腔那股强大有劲地跳动。小腿处冰凉凉的触感,使她倒吸一口凉气,“嘶——”“你这里要早点处理,赶紧去山洞歇息,我为你处理一下伤口。”
姜云舒点头,眼见令松然迟迟没有动身,她试着迈出步子,伤口的撕裂感顿时顺着神经传输到脑中。钻心的疼痛让她止下了脚步,她前也不是,退也不是。早知该点个火把在前路照明,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情,就在她出神时,一道声音唤醒了她的思绪。“别动,上来。”
姜云舒低头看去,令松然已经蹲在了自己的身前,他背对着自己,让人瞧不清是什么表情。方才令松然还在马车与自己表明心意,她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便要趴在他的背上......那么亲密的接触,她该如何是好?就在姜云舒犹豫间,她依稀听见一声哀叹,不等她做好决定,她跟前的人就率先为她做出了选择。“啊!!!”
她一个踉跄,结实地跌在了令松然的背上,两人碰撞的门响声,和他宽厚、健壮的后背让绯红爬满了她的脸颊。脸颊的热度不停上升,她揉着发痛的鼻子,呜咽道:“令松然,你痛不痛?”
背着她的人背部僵住,姜云舒不解,又喊道:“令松然?”
“啊——”“抱紧了,天色太晚,再不上去小心你侍女口中的猛兽出来,将你吞入腹中就知道错了。”
这是恐吓她?!令松然现在还真是长了本事,她伸手就捏向令松然的双颊,以示惩戒,“小松子,你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连本宫都敢吓唬!本宫可是从小被吓大的!”
她不停揉搓着令松然脸颊,感受到传来的温热也不愿意撒手,她歪头看向令松然,狡黠地笑起来。“姜云舒快放手,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
令松然嘟起的嘴令他的声调转了十八个弯,素日略微上扬的语调,在此刻变得憨气起来,活像那十几岁的稚童。姜云舒知晓他并未生气,何况他的耳尖已经泛起点点红晕,但她却讪讪地收回了手,毕竟现在眼下的道路变得只能一人行走,她还未到那般不懂事的时候。寂寥的月光下,姜云舒安静地搂着令松然的脖子,她轻轻环绕,若有似无地刻意不靠近他,仿佛不愿意触碰。令松然突然加快脚步,背上的姜云舒感到颠簸,她不明其究,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走那么快......她偏头去打量令松然的神色,试图从他脸上找寻处答案,可他隐藏的很好,依旧是平常的模样,但相比平常有些冷淡,像是刻意为之。没有一会儿,姜云舒和令松然便赶到了山洞。令松然像是迫不及待,立马把姜云舒放下在一边。腿脚不利的姜云舒伫立在远处,她抓着衣裙,正愁怎么落座在一旁的石块上,就瞧见令松然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摆,为她拼凑出一可以落座的地方。令松然淡淡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抱起了姜云舒,吓得她当即搂紧了令松然,她可不想尝到甩在冷冰冰石块的滋味。她借着令松然的力安稳坐了上去,令松然的手还没有松开,她便听到偌大空洞的山洞回荡着翠竹的声音。“殿下,你们两个......”翠竹一脸惊讶,撞见了亲昵的两人,此刻在旁人眼中姜云舒和令松然距离近的过分,甚至唇瓣都快相贴在一起。慌乱的姜云舒撞入半梦半醒的裴少煊眼中,她想也不想推开了面前的令松然,她着急解释道:“我被树枝划伤没办法走动,他好心扶我坐下来,要不然我可没有那么快能够到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