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哪来的脸呢就要我为你们动用人脉!他就愤然站起来,和他们好生说了说腐蚀革命干部的危害,说了遴选军人的严肃性,说了他本人对走后门拉关系的鄙视和痛恨!这么大的干部板起脸来训话,三房男女老少都战战兢兢。安爱国再是不服气,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听着。铁面无私的徐良才把三房镇住了,丢下一句:“我是不敢在你们家住了!承了你们的人情,怕我还不上!”
行走如风地跑回大房,见了安建国,笑得脸上都要开花了:“安二哥,你想不想入伍啊?”
也不看自己比人家大多少岁,叫人家安二哥,脸呢?什么铁面无私,那是感情没到位!面对安建国这未来的大舅哥,只恨自己捧上去不够快表情不够狗腿呢!安建国倒不用纠结:“我这一家老小的,我要出去了,那不是要累垮了大嫂和秀萍?”
徐良才想想也是,尤其是安秀萍要是和自己结婚了,那岂不是所有的重担都押在楚婕一个人身上?是有点不好。安家男女老少:麻烦说清楚了,谁要和你结婚?这一晚徐良才自然是和安建国睡的,他也睡不着,就跟安建国套磁,一来二去的,把安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的掏出来了:安定邦的死啦,一家子的债啦,三房的奇葩啦,安秀萍的婚事啦……徐良才声音都变调了:“傻子?”
大半夜的,这尖声同杀鸡也没什么区别了。安建国忙道:“我们都没同意,再难也不能卖闺女啊!秀萍从小就懂事,跟着我们受了那么多苦,怎么还能让她往火坑里跳呢!”
徐良才这才把心往肚子里放,琢磨着等以后结婚了,可要好好感谢这拎得清的大嫂和大舅子才行。他想了想,又问:“家里还欠了债?”
安建国这会儿觉得不太妥当了,自家的底都给人兜了,都说家丑不外扬,怎么自己就这么不怕丢丑呢!他忙道:“没啥,我们勤快个一年两年的,也基本能还清了。”
他倒是知道徐良才是个干部,不能和人透露投机倒把的事情呢。“那个纪东方……”不会是喜欢秀萍吧?徐良才自己看中了人家的大闺女,就疑心别人心怀不轨的:如果不是对秀萍有意,怎么出手那么大方呢?安建国暗暗叫苦,从前在医院里还记得要瞒一瞒,唯恐叫人疑心起来纪东方钱财的来历:一个狗崽子,出手便是巨款,能不可疑吗?谁知道人家侦察出身的干部在他床上一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连底裤都要脱给人家了!这意志力,实在不够坚定啊!“他是个好人……”不对,人家是狗崽子,怎么能说他是好人呢,“他就是……看我难起来了,所以……”这说的,人家要不是好人,你就算难死了,也不关人家的事情啊!徐良才也不管安建国的那许多纠结了:纪东方是吧,我记住了。徐良才就是借口公事到安家走一趟,第二天就要走。走前还跃跃欲试要送安秀萍去上工呢:“不是说往作坊去有大路吗?那开车很方便的,也不用你哥背着。”
关键他还能暗搓搓宣示一下小心思。人家安秀萍是拒绝的:“真不用麻烦了。”
她为人很低调的好吗?要是坐了徐良才的车去作坊,恐怕人家就要说她骨头轻了。徐良才只好悻悻地目送给安建国背着安秀萍远去的背影,叫楚婕看在眼里,简直嫉妒这无形的恋爱酸臭味:单恋也是恋啊!“得了徐大哥,我记得给你敲边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