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突然有一支车队从镇大门驶了进来。领头的,正是一去多日的孩哥爹。 “师傅!”
“爹!”
二人连忙迎上去。 “爹,你咋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看着五辆马车,孩哥满脸惊讶。 孩哥爹打量了一下二人,点头道:“先回家,安顿好了再说。”
五辆马车来到孩哥家门口,结果有些货物竟然没地方放,只能去找街坊邻居家,暂时存放。 送走了运货的伙计帮手之后,孩哥爹伸了个懒腰,一脸轻松。 “一马车粮食,一马车种子,一马车农具,一马车小鸡仔和一马车小猪仔。好了,终于弄完了!”
接着将一个藤箱递给萧傲,示意他打开。 萧傲一边查看,一边听师傅解说。 “一件元代青花瓷花瓶,三件明代瓷器,都是真货,精品!”
说到这里,孩哥爹吧嗒了两下嘴唇,一脸肉疼。 “货是真货,但这价格也确实不便宜!那么多珠宝,差不多一半都花这上面了。这还是老子我用上以前的老关系,好不容易才弄到手。要不是现在实在是太乱了,人家说什么也不会出手,非要留作传家宝不可! 其余的珠宝,大部分换成了金条银元,剩下的太过贵重,不敢出手!”
萧傲将一条小黄鱼、大部分银元以及剩余的珠宝,一起拿出来递给师傅,剩下的古董黄金则被他自己收好。 “师傅您费心了!”
孩哥爹摆摆手,转移话题道:“我走了不过半个月,怎么家里还多出两匹好马?你们哥俩没给我闯祸吧?”
孩哥脑袋一缩,躲在了萧傲背后。 萧傲只能顶上去,笑嘻嘻地说道:“是出了点意外,但问题不大,都解决了。”
说完将马贼的事情详细讲了一边。 最后结尾时,特意强调:“师傅您放心,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手尾。”
孩哥爹惊异地瞪着他们,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孩哥更加惊慌,求助的眼神不断瞟向萧傲。 萧傲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先是恭敬地献上一杯茶,接着慢条斯理的分析起世道的艰难、武力的重要,吧嗒吧嗒讲了一大堆,终于让老人家开口了。 “这些大道理我如何不懂?不过孩哥还小……唉!”
说着摇摇头,结束这个话题。 之后几天,萧傲领着孩哥,将五车物资慢慢散了出去,不但让他得到了一笔可观的愿力,更得到了方圆数百里内所以居民的交口称赞。 “啊,终于送完了!”
孩哥一脸开心。 “师兄,将这些东西送给那些穷得要死的人,看着他们开心的笑容,听到他们真心的感谢,我的心里也好高兴啊!”
“是啊,这证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萧傲心情有些复杂。 “当然有意义啦,你救了这么多人的命啊!”
孩哥一脸敬佩。 “救命吗?”
萧傲喃喃自语,“暂时是救了他们,但以后呢?”
孩哥一脸诧异地看着他,理所当然地说道:“以后?以后当然是自救啦!难不成还要一直靠师兄你?”
萧傲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繁杂的事处理完,萧傲看了一眼自己的愿力值,竟然达到了八千多!足够用一阵子了,于是他决定再回主世界一趟。 …… “哎呀,大忙人萧师兄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赵康平一嘴的阴阳怪气。 萧傲一脸诧异:“我离开还不到一个月,很久吗?”
“二十三天。”
童晓蕾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萧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唉……”童晓蕾摇了摇头,“你是决定不上大学了,但我们可是马上就要开学了啊!”
“哎呀!”
萧傲一拍大腿,一脸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我练功入了迷,竟然把这件大事给忘了!该死、该死!”
赵康平不耐地挥挥手:“好了,别废话了,快给我们说说,你都练出了什么名堂?我们只有九天就要去报到了,下次再聚就没这么方便了。”
萧傲略一思索,便一脸自信道:“那好,我就在这九天里好好训练你们,尽量让你们的《子时净身功》入门!”
“《子时净身功》入门?”
二人腾的一下站起来。 赵康平一脸激动地问道:“你的内功成了?”
“算是小成吧。”
萧傲一脸云淡风轻,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我可以用真气引导你们,先体验一下,以后如果能坚持下去,迟早都能入门!”
“你这个B装得不错,可以打九分。”
赵康平竖起大拇指。 “扣你一分,免得你骄傲。”
童晓蕾更是竖起两根大拇指,接口道,“但我还是要说,干的漂亮!”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将古董黄金处理好后,萧傲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和精力,一遍又一遍引导他们修炼《子时净身功》。若不是有外挂,他还真支撑不住! 第九天,分离之前,萧傲提醒他们,可以有计划的将功夫传播出去了。二人眼睛一亮,随即悄咪咪商量起来。 萧傲微微一笑,他们都是顶聪明的人,不用自己说太多。等日后他传下的功夫在这个世界上流行起来,其他的好处先不说,单单是海量愿力,恐怕就能让他做梦都笑醒! …… 回到清末位面,萧傲将数量翻了几倍的药材和珠宝收藏好,之后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炼之中。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个多月。这段时间他狂刷愿力,再加上吝啬使用,始终勉强保持收支平衡。 这一天,吃完晚饭,孩哥爹叫住萧傲和孩哥,目光在二人之间不住流转,只是一脸欣慰地看着,却不发一言。 “爹,你有啥事啊?”
孩哥一脸迷惑。萧傲暗自算了算日子,脸色微变。 孩哥爹招了招手,拉着孩哥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柔声道:“孩哥啊,你已经十五岁了,该娶媳妇咯。过几天你就跟你师兄一起去‘双旗镇’,那里有个叫‘好妹’的姑娘,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你去把她娶回来!”
孩哥听了这话只顾着羞涩,而萧傲却脸色陡变。 “师傅您……”萧傲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孩哥爹干枯的手掌,喉咙发干,声音颤抖着说不出话。 “看来你猜到了?”
孩哥爹赞许地点点头,将孩哥的手交到萧傲手中。 萧傲双眼发红,握住孩哥的手,对师傅重重地点点头。 “爹?”
孩哥也终于感觉到了不安。 “我们练武之人,功夫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以预知到自己的寿元。”
孩哥爹和声细语,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我的寿元耗尽了,只剩下三个多小时。”
“爹!”
孩哥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孩哥爹摆摆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冷静下来,儿子!爹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长大啊! 后事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不需要你们操心。等我下葬之后,萧傲你就带着孩哥去双旗镇。现在你们认真听,我这一生的武学经验,现在全部传授给你们!”
…… 三天之后,孩哥爹的新坟之前,萧傲与孩哥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便跨上骏马,带上两匹背着行囊的备用马匹,一路向西而去。 “孩哥,振作点,别让你爹失望!”
路上萧傲尽力开导他,见他兴致不高,就说起了接下来的行程:“按照路线,我们要走将近一个月。大部分都是戈壁大漠,只有为数不多的城镇,所以我们要尽量做好准备!”
农历十一月的大漠已经是寒风萧瑟,萧傲此时也和孩哥一样,头上戴着大皮帽,脸上围着厚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珠子;身穿羊皮袄、羊皮裤,手上带着羊皮手套,脚穿高筒羊皮靴,打着绑腿直到膝盖。 这样全副武装,除了对付大漠无处不在的寒风与飞沙之外,就是防备各种讨厌的毒蛇毒虫。 大漠温差极大,中午时分可能骄阳似火,但夜晚却能将人的血肉冻僵。 每当必须要在野外过夜时,萧傲会选择在背风处,点起篝火,将装着柴火的藤筐放到旁边,以便随时取用。这些柴火,都是他们一路上拾取的枯枝和牛羊干粪。 将馕饼在火上烤热,就着水囊中的凉水填饱肚子。之后二人在灿烂的星光下、摇曳的篝火旁,或是闲聊,或是讨论研究武学。等到睡意上来,便开始轮流休息。 睡觉也很方便,只要移开篝火,在烤热的地面上铺上羊皮毯子,就可以和衣而卧了。如果感觉冷的话,还可以裹上厚厚的皮褥子。 但是每到午夜,二人都会准时醒来,各自完成自己的内功修炼。这是每日必须的功课,雷打不动! 就这样二人一路风餐露宿,头发干枯了,皮肤粗糙了,嘴唇皲裂了,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只有那双眼睛依然灿若星辰! 唯有在偶尔路过河流绿洲时,才能稍微放松休整一下。但要得到真正的休息,还是必须要找到路途上的城镇。 还好萧傲带着堪称巨量的财宝,再怎么花也不会缺钱。但他们却极为克制,绝不敢露富。因为这是在清末混乱的时代,这里更是身处大漠,堪称无序的法外之地! 但就算他们再怎么装穷、再怎么警惕周围的人,城镇依然是他们在旅途中梦寐以求的地方。仅仅是一顿热乎的饱饭、一桶滚烫的洗澡水、一张温暖柔软的床铺,对他们来收就是无上的享受。 “师弟,多吃点,这是到达双旗镇之前最后一个城镇了。出城之后,我们最少要在大漠中走上六天。”
萧傲递给好歌一根骨头棒子。 吃完早饭,二人带着充足的补给,再次上路。 抬眼望去,整个世界除了沙石还是沙石,各种奇形怪状的风化岩也不再吸引萧傲的目光。只有沙石中顽强生长的芨芨草,才能让他眼前一亮。而偶尔出现的胡杨林则更是让他们惊喜不已。 萧傲大声赞道:“胡杨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下千年不烂!是大漠中真正的瑰宝啊!”
依依不舍的离开这片胡杨林,二人四马顶着寒风,踏着黄沙继续前进。 又度过了五个日升月落,他们再次找到了一处古城遗迹。 孩哥轻车熟路的找到遗迹中的古井,用轱辘绞上来一桶浑浊的井水。萧傲嫌弃地撇撇嘴,放在一边,准备沉淀之后拿去喂马。 就在这时,一阵铃铛声传来,二人对视一眼,心生警惕,抬头望去,就见远处有单人独骑在缓缓走近。 萧傲心中一动,耐心等候起来。 随着来人的靠近,萧傲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想。只见他一身破烂肮脏的羊皮套装,手拿一把长弯刀,久经风霜的脸上挂着独属于强者的傲气。 “喂,你们两个小鬼,有水吗?有吃的吗?给沙里飞大爷来点!”
沙里飞翻身下马,视线却在二人的行囊处打转。 萧傲确定了他的身份,顿时失去了兴趣,也懒得再听他胡说八道。 只见萧傲噌的一下拔出师傅遗留的双刀,一个箭步便冲到沙里飞面前,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把短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师兄!”
孩哥吓了一跳,警惕地东张西望。 萧傲对孩哥摆摆手,对着手脚发颤的沙里飞笑了笑,又噌的一下收刀入鞘。 “带路,双旗镇,明白?”
说完扔了块银元到他怀中,便不再理会浑身颤抖的沙里飞,转身给马儿喂水。路过孩哥时说了一句:“给他点水和食物,他会带我们去双旗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