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傲把萧九梅的双手,紧紧地握在掌心,温柔地盯着她的双眼,轻声说道:“我希望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这个‘永远’,不是普通人所理解的永远。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就做好心里准备:永生,不仅仅是恩赐,同样也是诅咒!如果没有爱人的陪伴,我也肯定走不了多远。这也是我为什么暂时不要孩子的原因!”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所不满呢,所以我才这么努力!”
萧九梅吐出一口浊气,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接着将他的手放贴在自己的脸上,柔声说道:“你的想法没错,在没有彻底解决寿命问题之前,我们是不能要孩子,否则那也太残忍了!”
…… 河北沧州附近的一个小镇里,萧傲刚从小巷里走出来,抬头就看见了“平安客店”的招牌。他嘿嘿一笑,对系统的贴心服务表示满意。 当他走进这个故事开始的客店时,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差点被店中浓烈的臭味熏一跟头。此地虽大,却是专供来往北京的马帮脚夫住宿,骡马粪便的臭味、脚夫身上的汗臭味、臭脚丫子味……混合在一起确实够上头! 萧傲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一个武林中人,因该是时间尚早。他也不急,一边适应这这里的生化武器,一边同掌柜攀谈起来。 可惜直到萧傲走进了这里最好的“上房”,也没有见着那个有情有义的“癞痢头”平阿四,他现在虽然是一个尘埃般的小人物,但其品行却比江湖中绝大部分所谓的“大侠”要高尚得多! 现在倒也不急着找他,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那就绝不会让他在受断臂、毁容之苦。这样想着,萧傲从随身的包裹中拿出一部道经细细翻看起来。 其实这些从高昌迷宫中找来的古籍,他早就全部记在心中了。当然,也只是背了下来,要说理解领悟,那还差得远。他现在也只有在空闲时,才会拿出来品味一下。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萧傲点了一桌子好菜,在大厅里慢慢吃喝起来。之后回到房间,继续品读典籍。直到晚上,大厅中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终于来了!”
萧傲心中一动,将手中的书籍收好,起身出门朝大厅走去。 大厅中早已涌进来数十个武林人士,个个佩剑拿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更有八、九个断手断脚的伤患正在痛哭哀号。 “什么人?”
有人见萧傲从里面出来,警惕地喝问一句。 这时,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汉子走出来,仔细打量了一眼萧傲,见他锦帽貂裘衣着富贵,高大雄壮相貌英俊,更是背负双刀眼含精光,明显是个练家子。头领连忙喝止了先前发问之人,向萧傲抱拳歉意道:“江湖草莽不懂礼数,冲撞了先生,万望海涵!”
“无妨。”
萧傲微笑着抱拳回了一礼,随即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大幕拉开,好戏就要开演,我可要早点睡觉,养足精神!”
想完便唤小二打来热水,洗漱干净后便爬进暖和的被窝。至于外面的人摸黑找来跌打医生阎基救治伤患,萧傲没有半点心思理会,因为他们中没一个好的,全都死光了也不算可惜。特别是那阎基,萧傲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 可是没等他睡多久,天还没亮门外又传来了马蹄声。他侧耳倾听,很快便明白是丐帮的范帮主与田归农他们到了,于是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直到睡了个饱,日上三竿临近中午萧傲才起床。来到大厅,见一群武林人士占据了大部分座位,领头的换成了另外两人,一个双目炯炯有神的叫花子,和一个面目清秀的青年人。角落里还有一个畏畏缩缩的年轻人,一对三角眼,塌鼻歪嘴,面目可憎。 萧傲明白他们就是范帮主、田归农和跌打医生阎基。也不多看,对范、田二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之后就点了饭菜让小二送到自己的房间。这一大群人中,除了阎基和田归农之外,其他的人是死是活,萧傲毫不在意,只要盯住这两人就够了。 在自己的房间吃完这顿早中饭,萧傲继续等待,但他知道时间快就要到了。 果然在太阳西斜之时,大厅又传来的一阵喧哗。萧傲不想错过这场开幕式,连忙来到大厅。 只见门外停了一辆马车,范、田二人带着一群人堵在门口。 范帮主喊了一声:“姓胡的,出来吧!”
车帘内一个粗壮的声音说道:“叫花儿来讨赏是不是?好,每人施舍一文!”
眼见黄光连闪,众人哎哟哎哟交换,先后摔倒。 萧傲躲在门内,眼中精光闪烁,从这暗器之中估算着胡一刀的实力。 范、田二人比他们手下的喽啰要厉害些,没有被金钱镖放倒,但手腕上还是中了镖,一杖一剑掉落在地。 范帮主还想要给地上的汉子解开穴道,谁知他忙活了半天却丝毫解不开,丢了个大脸。最后还是车上未曾露面的胡一刀,哈哈大笑着再次撒出十几枚铜钱,分毫不差地将他们的穴道给解了。 萧傲脸色郑重起来。先不说其他,就是这一手暗器功夫,眼力之准、手法之妙却是他万万比不上的! 范、田二人眼见实力相差实在太远,就算他们一拥而上恐怕也不够人家砍的,只得留下一句狠话,狼狈逃走。 萧傲回头见大厅内的阎基躲在柜台后面,贼眉鼠眼地偷看。心中冷冷一笑,也不去管他,只把目光看向门外的马车。 车上下来一条大汉,看也不看逃跑的敌人,只是打量着眼前的客店。 只见他黑漆脸皮,满腮浓髯,浓眉似钢刀,大眼如铜铃,一头乱发蓬松的堆在头上。那模样还真当得起“凶神恶煞”四字! 萧傲却丝毫不惧,反而饶有兴趣地盯着他。胡一刀抬眼一看,不免呆了一呆,暗自赞叹一声:好个英武俊俏的少年郎!见他用奇异的眼光盯着自己,不由问道:“这位先生,应当不是他们请来的帮手吧?”
“哈哈哈……”萧傲抚掌大笑,续而拱手赞叹道:“关外大侠胡一刀,果然名不虚传!在下萧傲,今日得见尊颜,实乃三生有幸!”
胡一刀连忙拱手回礼“不敢不敢,萧先生过奖了!”
萧傲笑容满面,伸手延请将他让进大厅。口中同时说道:“我与你们胡、苗、范、田四家毫无关系,但我对你们的故事却知之甚详!”
说完不管他脸上神情的变化,一边将他往掌柜面前引路,一边继续说道:“这些闲话我们以后再说,胡大哥先再这里安顿下来吧。”
“对哦!”
胡一刀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啪”的一声响亮,黝黑的额头上眼见红了一快。只见他连忙对掌柜说:“劳驾,这儿哪里有医生?”
掌柜的向柜台旁一指:“咯,这个就是。”
阎基站起身来,吓得连连摇头摆手:“不、不……我只是个跌打郎中……” 胡一刀笑道:“别怕,我不会将你煮熟来吃了。”
“我……我……”阎基更是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胡一刀脸色一沉,黝黑的面皮更显骇人,沉声道:“若要吃你,也只生吃!”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阎基这才松了口气,明白他是在说笑逗乐。 胡一刀找到一个医生,安心不少,转头对掌柜要了两间干净的上房,一间留作产房,原来他娘子快要生了!又要掌柜的去请稳婆,可是镇上的稳婆前几天死了,掌柜的能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只好先住下再想办法。 等胡一刀从马车上小心翼翼地扶下来一个美女的孕妇,掌柜、阎基等人都看呆了,仿佛见到了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只有萧傲面色如常,反而郑重地向她行了一礼! “哈哈哈……”胡一刀微微一愣,随即畅快大笑,在萧傲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胡夫人颇为惊异地看了他一眼,微笑着回了个万福礼。 萧傲心中对这位胡夫人十分敬佩,莫说是女子,就算是天下九成的男儿也比不上她! 原著中,她见胡一刀因为挂念自己与刚出生的儿子,害怕与苗人凤死斗,先是让他带着孩子逃回关外老家,自己留下来坐月子。 后见丈夫要与自己同生共死,也不多劝,只是让丈夫收敛脾气,将胡、苗两家的误会同苗人凤讲清楚。可惜识人不明,拜托了阎基这个混账东西去传讯。结果阎基只见到了田归农,苗人凤根本没有收到信息,田归农更让阎基传回假消息,使得胡、苗二人比斗成为定局。 当胡一刀决定与苗人凤拼死一搏,唯独放心不下妻儿,胡夫人毅然道:“大哥,你不用伤心。若是你当真命丧金面佛苗人凤之手,我决定不死,好好将孩子带大就是。”
胡一刀叹道:“死是很容易的,你活着可就难了!我死之后,无知无觉,你却要日日夜夜的伤心难过……” 等胡一刀果真被田归农、阎基等借苗人凤之手给害死了,胡夫人见儿子有人照顾,二话不说便自刎殉情! 此等奇女子,萧傲当真是敬佩万分! 当晚,胡一刀要照顾临产的夫人,萧傲帮不上忙,也不打扰。他知道这一次是有惊无险,胡夫人并非如同胡一刀推测的难产,而是在明天中午顺利的生下了小胡斐。 第二天结果并未改变,跌打医生阎基,帮胡夫人接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恭喜胡大哥!”
萧傲高兴地道喜,胡一刀乐的嘴巴都咧到耳根,洪亮的笑声响彻整个客店。 萧傲往他怀里看去,只见小家伙白白嫩嫩倒是随了他娘,只是脸上毛多,眼睛睁得大大的,眉宇间更像他爹。 “还好还好,这小子像他娘!”
萧傲连连点头,接着看了一眼胡一刀的脸,摇摇头笑道:“否则将来若是长成你这副模样,可不一定有你这样的运气,能碰上嫂夫人这般奇女子!”
胡一刀愣了一下,突然放声大笑,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在萧傲的肩膀上狠拍几下。 “你可小点声吧。”
萧傲抱怨着掏了掏耳朵,瞪着他说道:“别吵着嫂夫人休息!”
胡一刀噎了一下,连忙收声,但嘴巴却怎么也合不拢。 胡一刀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这个认识不过一天的青年,打心眼里信任他。也许是他对自己夫妇的态度、是他的眼神,又或者是他的气度。胡一刀也说不清,但他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毕竟这直觉曾经多次救过他的命! 胡一刀捧出一盘银子,从掌柜开始见人就发。萧傲也乐呵呵地收下一锭十两的银子,并跟在他身后,看他寻遍每个角落当散财童子,直到后厨。 “小兄弟,你怎么躲在这里哭啊?”
胡一刀一把拉起缩在角落了哭泣的半大小子,毫不嫌弃他的癞痢头,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大爷,我……”癞痢头吓了一跳,后退两步。 “别叫我大爷,我也是穷苦出生,跟你们相比没什么两样。我叫胡一刀,你就叫我胡大哥吧!”
胡一刀挥挥手,笑着说道,接着又问:“小兄弟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跟大哥我说说吧!”
癞痢头瞪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从小到大除了父母外,那有外人对他的态度这么好过?更何况还是个一看就很不凡的侠客! “大爷……小人……” “别叫我大爷,也不要自称什么小人,我不爱听!”
胡一刀霸道地打断他。 在他的追问下,癞痢头平阿四,终于把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其实就是一件,在这个时代很普通的“白毛女”事件。 他们家借了地主老财的高利贷还不起,地主老财要拿他娘去抵债,他爹娘想一死了之,却又放心不下他这个儿子。 胡一刀一听就炸了毛,转过身就想去干掉那个地主老财。但脚步刚一踏出去,就想起来妻儿,更想起了马上就要面对的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