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出杭州城后,萧傲直奔山林,在早已选好的溪流中好好冲洗一番,找出卢老三预先藏好的衣物、食物等物资,在山中修养了一晚。 因为心中记挂着二女,萧傲没有多做耽搁,第二天傍晚便赶回了蝴蝶谷。 三人见面,皆是松了口气。萧傲笑道:“看来你们的行动也很顺利啊。”
萧九梅绣眉一抬,满脸得意,娇声道:“那是当然!我们兵分两路,一天一夜,这方圆千里之内,基本上被我们疏理了一遍!”
萧傲毫不吝啬口水,将她们狠狠夸奖了一通,直到她们心花怒放才罢手,然后将自己的经历简述了一遍。 常遇春满脸崇拜,兴奋地说道:“萧大哥你以无敌的姿态,杀穿杭州城,一定能极大地震慑朝廷高官!他们再要胡作非为,就该仔细想想了!”
胡青牛亦是目瞪口呆,好半天回不了神。 萧傲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想要让我们这次行动,取得最大的效果,还需要看你们的宣传。希望真能震慑住元廷高层,让我们的百姓,能多一口喘息之机。”
想到元廷的残暴、百姓的艰难,众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萧九梅一抬手中的宝剑,喊道:“想那么多作甚?路遇不平,一剑斩之!只要我们共同努力,何愁蒙元不灭?”
“哈哈哈……还是九儿看得通透!”
萧傲大笑,随后对常遇春说道:“你多辛苦一些,联系明教教众,注意元廷动向,若还有人敢肆意残害汉民,我不介意多出手几次。”
“是,我明白该怎么做,萧大哥请放心。”
常遇春郑重行礼,随即就要告辞离开。萧傲阻止道:“不急,今晚留下,我传你一套‘神照经’。你勤加练习,不但能保你在战场上安全,还能极大增加你的寿命。你既然认了我做大哥,我总不能眼睁睁见你英年早逝!你原本的命数,当四十而亡,但你遇到了我,不让你活个一百岁,我又怎么好意思当你大哥呢?”
常遇春愣了一下,惊奇地问道:“萧大哥你还会算命?”
不待他回答,随即哈哈一笑,慨然道:“大丈夫济世报国,若能建立功业,便三十岁亦已足够,何必四十?要是碌碌一生,纵然年过百岁,亦是徒然多耗粮食而已。”
萧傲却极不赞同,瞪了他一眼,骂道:“愚蠢!你既有大志,又有我的帮助,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当好生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你活得久,才能建立更多的功业,为百姓、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就像霍去病,他的死,对大汉王朝来说是多么大的损失啊!”
常遇春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萧大哥,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哪有你说得那么重要?更不能与冠军侯相提并论了。”
“嘿嘿,我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萧傲万分自信的语气与神态,让常遇春与胡青牛十分不解。胡青牛眼珠一转,问道:“既然萧大侠还是个神算子,那就给我也算算吧,我能活到多少岁呢?”
萧傲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说道:“若无我,你活不过后年。银叶先生毒发身亡后,金花婆婆会迁怒于你,她会来将你们夫妻一起杀死。”
“这、这……”胡青牛大吃一惊,本是不愿意相信他的话,但他言辞凿凿不像胡说。 “其中种种细节,他是如何得知的呢?难道这世上真有人能未卜先知不成?”
胡青牛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程灵素嗔怪地瞪了萧傲一眼,转头安慰胡青牛,说道:“胡大夫别怕,有我们在,保你们夫妻平安。”
说完拿出一些毒药,给他在危急时刻保命。 萧傲不敢再戏弄他,轻咳一声,说道:“胡大夫,过两个月,如果没有大事发生,那我就动身去昆仑一趟,我这两位妻子,以及这两个孩子,就拜托你代为照顾了。”
胡青牛还没回话,萧九梅先叫了起来:“你要丢下我们,一个人去昆仑?”
萧傲犹豫了一下,说道:“此去昆仑数千里,我一个人去,可以快去快回,你们又何必跟着我受这长途跋涉之苦呢?”
萧九梅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程灵素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萧傲面露苦笑,抬起双手做投降状,说道:“好吧,算我怕了你们。既然你们愿意陪我吃苦,那就一起去吧。”
“耶!”
萧九梅欢呼一声,与程灵素击掌庆祝。萧傲既无奈又感动,心中更增几分爱怜。 胡青牛面露羡慕,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会把这两个孩子照顾好的。”
程灵素想了想,对萧傲说道:“大哥,既然是要西行,那我们干脆就绕一点路,把芷若送去峨眉派吧。”
萧傲无所谓地说道:“可以呀。”
周芷若愣了一下,连忙起身说道:“程姨、萧姨,你们要赶我走吗?我……” 程灵素轻轻握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温柔地说道:“你还记得吗?我们跟你说过,会给你找个好去处,这峨嵋派就是最适合你的地方。以你的聪慧与资质,灭绝师太一定会着重培养你,将来你可以成为峨眉掌门人。”
“我不要做什么峨眉掌门!”
周芷若哭喊道。 “傻丫头。”
萧九梅拍拍她的肩膀,为她擦干眼泪,笑道:“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等你在峨眉学好武功,自然会行走江湖,到时候我们江湖再见。”
程灵素也劝说道:“我们会浪迹江湖,很难在一个地方长久待下去,实在不适合带着你。而且,将来你成为峨眉掌门,会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
周芷若慢慢平静下来。她从小吃苦,又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惨死,比其他同龄孩子要成熟不少。她轻声问道:“我真的能帮到你们吗?”
程灵素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揽入怀中,笑道:“你现在不用考虑那么多,只需照顾好自己,努力练功就行了,将来你自然会明白的。”
周芷若轻轻点点头,说道:“我听程姨的,我会努力!”
胡青牛双眼闪烁不定,有些紧张地看着萧傲,问道:“先是武当,现在又是峨眉,还有我们明教,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常遇春也关切地看着他。 萧傲看了他们一眼,平平淡淡地说道:“我要当皇帝。”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胡常二人傻傻地看着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萧傲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嘴角微翘,轻松地问道:“怎么,我想要当皇帝,让你们如此吃惊吗?总不会比现在的蒙元皇帝差吧?”
二人慢慢平静下来,相互看了看,都感觉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荒诞不羁。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现在就不要多想了。”
萧傲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对常遇春说道:“我今天又跑了八百多里,有点累,过来,我传你神功。”
一边带他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一边吩咐道:“你给鹰白眉去封信,让他把关于《龙象般若功》的情报给我送过来。过年后我们就出发去昆仑山,顺便去一趟西藏,把这本秘籍弄到手。都两年多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好的,我明天就办。”
…… 时间匆匆而逝,两个月很快过去,这段时间风平浪静,元廷除了表面上的追捕之外,没有搞出任何大动静。萧傲放下心来,刚过完元宵节,三人便带着周芷若出发了。 他们走蚌埠,经周口,过南阳、十堰、安康等地,翻山越岭至巴中、成都,然后过眉州直达峨眉山。一路超过了三千五百里,地势险峻,道路难行,若不是他们武功高强,根本不可能在带一个拖油瓶的情况下,只用了一个月不到就赶到了目的地。 “阿弥陀佛,不知萧施主寻贫尼所为何事?”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屋外传来,萧傲收回打量这座普通佛堂的目光,转身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灰布袍的尼姑缓缓走来,她四十出头年纪,容貌算得甚美,但两条眉毛斜斜下垂,一副面相变得极是诡异,几乎有点儿戏台上的吊死鬼味道。 灭绝师太也在打量萧傲四人,眼神中带着审视与警惕。萧傲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行礼道:“见过师太!我们来此并无恶意,请师太放心。”
见她警惕之色依然不减,萧傲不由面露苦笑,眼珠一转,决定干脆点,于是传音说道:“我对倚天剑里面的《九阴真经速成口诀》和《降龙十八掌掌法精要》,不感兴趣。”
灭绝师太顿时脸色大变,眼神闪烁,死死地盯着他。 萧傲眉头一皱,心中渐渐不耐烦起来。萧九梅见状,上前一步,举剑说道:“上次只见识了你的徒弟的剑法,这次正好向师太请教!不知道‘小东邪’郭襄女侠名动天下的剑法,传到徒子孙手中,还剩下几成?”
灭绝师太面色愈冷,一双下垂的眉毛更加垂得低了,森然道:“就算只剩下一层,也不容他人轻辱!”
“好!那就让我开开眼界吧。”
说完,萧九梅越过她走到屋外。灭绝师太双唇紧闭,跟了出去。“程姨?”
周芷若有些担心地拉了拉程灵素的手,程灵素对她笑了笑,轻声说道:“没事,武林中强者为尊,很多时候都要先打一架,才能好好说活。”
说完拉着她,跟着萧傲一同出门。 只见灭绝师太从弟子手中接过长剑,“嗖”的一下刺向萧九梅肩头。萧九梅宝剑一抖,剑尖点向她的手腕。灭绝师太身随剑走,如电光般游到了对手身后,脚步未定,剑招先到。萧九梅却不回身,宝剑后发先至,直指她的胸腹要害,逼其变招。 两人转瞬间交手七八个回合,灭绝师太转进如风,攻势越发猛烈,但却对站立不动的萧九梅毫无办法。 萧九梅双脚如同生根,仅凭腰肢扭动和手臂挥舞,就将对手的攻击全部化解。而她每次进攻,所使的刺、点、扫、撩等简单剑招,却让灭绝师太如避蛇蝎,不得不接连变招。 灭绝师太脸色难看至极,心知对手剑法之高,实乃平生仅见,但要她就此认输,那是万万不能的。于是灭绝师太轻喝一声,运起十层内力,将自己最得意的剑法——灭绝剑法,使了出来。 此剑法分为“灭剑”和“绝剑”两套,是她自创的绝招。剑法凌厉绝伦,出手之凌厉猛悍,直是匪夷所思。穿插来去,东一刺,西一劈,瞬息万变。 萧九梅双眼一亮,赞了一个“好”字,随即认真对待,展开身法与她对攻起来。可是不过两三招,猛听得“咔嚓”的一声响,双剑第一次碰撞,灭绝师太的长剑就被萧九梅的宝剑斩断。 萧九梅撤剑后退,说道:“师太不用客气,还是请出倚天剑吧!”
灭绝师太眼中精光一闪,轻声吩咐了一句。很快,她的大弟子静玄师太就捧着一个剑匣过来,灭绝师太从剑匣中拿出一把四尺来长的古剑。萧傲等人仔细打量着这把名震天下的神剑,只见剑鞘上隐隐发出一层青气,剑未出鞘,已可想见其不凡,剑鞘上金丝镶着的两个字:“倚天”! 萧九梅满脸兴奋,连忙催促道:“快ba出来让我看看!”
灭绝师太却并不拔剑,冷冷地说道:“此剑出匣后不饮人血,不便还鞘。”
“这是什么道理?”
萧九梅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萧傲。萧傲摇摇头,笑道:“我也不懂。不过我也很想看看倚天剑到底长什么模样,师太还是拔剑出鞘吧。你若能伤得了九儿,那是你的本事,我们绝不怪罪。若不见血,我们这么多人,放点血也毫无问题。”
灭绝师太见他如此轻视自己,怒气上涌,“铮”的一声,倚天剑出鞘,一道青光直射萧九梅眉心! 相隔数步,便有森寒剑气刺痛皮肤!萧九梅不敢怠慢,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独孤九剑”的精妙,淋漓尽致地展示出来。 二人以快打快,转瞬间过去三四十招,只见一青一白两团寒光漫天飞舞,却不闻任何金铁交击之声。 “师太的剑法果然高明。”
萧九梅突然开口说话。平稳清亮的声音让灭绝师太大吃一惊,她现在已经是竭尽全力,哪里还有余力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