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
肖一苇皱眉,眼风扫过周怡,示意她别多嘴。看到计怀看过来,周怡耸耸肩,说,“没事,只是破了个口子,已经补住了!”
你当我是衣服……肖大侦探无语,瞅她一眼。不,当你裤子!周医生回瞅过去。计怀见两个人打眼神官司,正想再问,这个时候,李探员开门进来,说,“队长,已经做过初步尸检,经鉴定,凶器和杀死朱小星的刀,果然是同一把!”
“同一把?”
周怡轻声重复,低声说,“也就是说,他在山里杀死朱小星,然后紧接着进城,又杀这三个人灭口?”
“从发现朱小星尸体到我们回城,中间隔着几个小时,他们有足够的时间!”
肖一苇点头。计怀皱眉,说,“今天下午枪战之后,城里各分局警察倾巢而出,到处搜捕,他偏这个时候进城杀人?”
肖一苇低声说,“原因恐怕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三个人知道他们藏在哪里!”
周怡接口。是啊,要不然,为什么这么急?压下满腔的怒火,计怀冷笑说,“真是心狠手辣啊!”
向李探员问,“审讯室准备好了?”
“好了,先审哪一个?”
李探员问。“凶手!”
肖一苇接口。虽然今晚这起血案惊人,可是当场拿凶,案情并没有什么疑点,现在最重要的是从凶手身上打开缺口,找到那些孩子的下落。“是!”
李探员答应一声,转身出去。“等等!”
周怡忙把他叫住,看看计怀,又看看肖一苇说,“那个家伙强横的很,现在明摆着有三条人命,他已经是死路一条,恐怕没那么容易说实话。”
“那就打到他说为止!”
计怀心里的愤怒没处发泄,一拳砸在桌子上。周怡皱眉,向肖一苇看过去一眼,轻轻摇头。“没用!”
肖一苇想到抓捕时凶手的表现,也跟着摇头。那个家伙可是个狠角色,一味用刑,恐怕很难让他说出什么。他们能等,那些孩子不能等啊!计怀发过火之后,也知道行不通,皱眉说,“难不成,用对付李二狗的法子?”
“他杀人手法残忍,也并不怕死,恐怕不管用!”
肖一苇摇头。“那要怎么样?难道好不容易抓住,就这么养着他?”
计怀开始有些急燥。周怡瞧瞧肖一苇,低声说,“对付李二狗的法子,也未必不管用。”
“什么?”
肖一苇挑眉,回头看着她。周怡整理一下思路,说,“李二狗怕死,所以我们借吴菊花吓唬他,逼他说出我们想知道的事情。现在这个凶手手上有五条人命,既然被我们抓住,他说不说都是死。”
“是啊,所以,吓唬他有什么用?”
计怀皱眉。“我们医生都讲究对症下药,我是想说,在审问他之前,我们是不是先知道他怕什么?”
周怡拭探着问。计怀眼睛一亮,转头去看肖一苇,就见他乌沉沉的眸子深深的注视着周怡,隔一会儿,才慢慢点头,说,“不错!”
略想一下,向三个人招招手,压低声音悄悄吩咐。计怀听完,一拍桌子,向李探员说,“先把他带去审讯室,然后提李二狗去停尸房认尸!”
“是!”
李探员答应,快步出去。计怀看看周怡,说,“停尸房你就不用去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去听审!”
知道这丫头说什么也不会回去,也就不再多劝。周怡点头,又摇摇头,说,“我先去审讯室隔壁的小屋吧!”
跟着两个人一起出门,到审讯室门外停住,看着他们往地下停尸间去。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整个警署陷入一片寂静,不知情的人,以为所有的人早已经沉入梦乡,而刚才目睹那场血案和捉拿凶手的人却知道,这寂静里,正酝酿着怎样的风暴。周怡坐在椅子里,凝神倾听四周的声音。远远的,有脚步声传来,伴着铁链的叮当声,越来越近。紧接着,隔壁的门被打开,铁链撞击地面的声音伴着一个男人的怒吼,隔着门扇传来。周怡站起身,从门上预留的小洞向里望去,就见一个身材瘦小,大约三十多岁,满身是血的男人正被两名警察拖进门,按在椅子里坐下。刚才在医院光线昏暗,没有看清楚,这会儿审讯室炽白的灯光打下来,可以看到男人脸上沾满血,一双金鱼眼恶狠狠的大睁,显的一张脸更加狰狞。男人向李探员瞪一眼,看看空荡荡的审讯室,冷笑问,“肖一苇呢?是他要审老子?”
“什么?”
李探员一愣,跟着在他腿上踹一脚,低声喝,“老实点!”
“别白费劲了,老子今天落你们手里,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什么都不会说的!”
男人冷哼。李探员怒目向他瞪一会儿,咬咬牙,向两个警官吩咐,“看住他!”
转身摔门出去。李探员的脚步声走远,周围又归于寂静,只有隔壁审讯室传来男人轻轻哼着小曲儿的声音。突然间,静夜里传来一声惊恐致极的大叫,似乎就在门外,又似乎离的很远,似乎是在屋顶,又似乎深埋地底。周怡吓了一跳,几乎叫出声来,马上回过神,那是李二狗的声音,忙把叫到嘴边的声音咽回去。凶手却一下子跳起来,大睁双眼看看审讯室的门,惊疑不定的问,“什么声音,谁在喊?”
两名警察显然是早有心理准备,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摇头,说,“哪来的声音,你丫的做贼心虚吧?”
“不是,我听到一个声音……”凶手摇头,心里又惊又疑。另一个冷哼一声,慢慢的说,“夜路走多,总会撞鬼的!”
“你们没有听到?”
凶手将信将疑,在两个人脸上轮流审视。“听什么听?”
一个警察不耐烦的低喝,在他身上一推,低喝,“坐好!”
凶手被他推回去,又侧耳凝神听一听,果然再没有什么声音,这才慢慢把紧绷的身体放松,仰靠进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