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雁一听，心底一急，像是自己说的话总算是得到验证了似的，忍不住的冷笑不断。 “是吗？果然是这样，现在您知道我为什么要绕过她直接找过来了吗？这是我的发现，是我的研究成果，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 这三个月江来在做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她把所有时间都放在那条小人鱼身上了，不可能有时间投入到新的实验课题里！”
任雁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说生气，她气愤极了，因为她没想到，江来竟然真的会盗取她的研究成果！ 周问津却仍然是一脸兴味的笑，对情绪反应激烈的任雁来说，他的平静让她更加的慌乱愤怒。 因为这个项目，就是她自己完成的。 是人鱼告诉她的，他后面的鱼鳍能分泌出快速愈合伤口的胶质。 任雁笃定了江来肯定没意识到这一点，不然一旦把这种研究发现报上去，那一定会得到极高的荣誉和奖励。 要知道，这种胶质如果能投入到医疗行业中，那么会对人类的生命延续做出多大的贡献？国家该会多重视？对于一个科研人员来说该会是多大的成就？ 所以任雁笃定，自诩最了解人鱼的江来，并没有发现人鱼身上的这个秘密。 她想说太多，就是为了证明江来窃取了她的研究成果。 周问津直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笔，在任雁的报告上圈了几处。 “挺好的，我没什么其他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这个发现江来一年前就已经有了更加全面严谨的实验论证了。 至于你的那些顾虑，完全是没有意义的，江来她不至于，看上你这点东西。”
这点东西。 一瞬间就刺痛了任雁那根一直紧绷着的脆弱神经。 她看着周问津，不停的摇头。 “一年前？领导您有没有搞错？怎么可能呢，江来怎么可能会发现呢……” 鳍胶那么隐秘的东西如果不是人鱼主动告知江来怎么可能发现得了。 而且还是一年前！ 一年前她还没有进入实验室呢！ 周问津在偏袒江来，肯定是这样的，他已经完全被江来迷惑了，所以就算知道江来是抄袭也会站在她那边一块来对付自己。 “呵呵呵……领导，我之所以找到你只是因为，我以为您需要的是真正的人才，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是我太天真了，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实习生而已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领导，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知道了江来真面目的人是不会继续留在她手底下工作的，这个项目迟早有一天，会毁在江来手上。”
任雁不相信，江来早在一年前就发现了鳍胶。 最后的希望没有了，她彻底对这个黑暗的地方失去信心了。 结果周问津只是低头看着手机，等任雁停下来了才缓缓抬起头，那双温和的眼睛里多了些凉意和不耐。 “我希望你能在看完江来所有的论文之后再过来和我谈条件，我不是专业的，就连我都比你们这些实习生更了解江来发表的专业论文，看来你确实不够格继续留下来当她的学生。”
说完周问津起身直接走了出去，到了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和这些心眼子加起来比头发丝还多的女人说话聊天可真费事。 也难怪江来脾气越来越差了，整天和这种人相处还还能坚持到实习期结束，这么看来江来的忍耐力还是不错的。 值得奖励，至于怎么奖…… “再给实验室追加四千万投资。”
江来什么都没做，手里就多了四千万可支配收入。 周问津可什么都不管，就算江来直接卷款跑了他都不知道。 至于任雁，在周问津离开之后便直接回到了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查询江来这些年发表的期刊论文。 因为人鱼研究是保密研究，这些发表的文章也只能通过内部网络搜寻得到。 这还是任雁第一次主动去搜寻江来发表的论文以及相关研究报告，整整十八页，每一页都有整整三十篇，加起来数百篇的文章全都是江来的。 任雁为了证明周问津是错的，她一篇篇点开江来的论文，从头看到尾，随着她看的越多，心底里的那根弦崩的越紧，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和压抑感席卷全身，让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江来是个天才。 但很快这个念头又被她给压了下去，不会的，不可能，这些文章说不定大多数都是别人代笔的，说不定都是江来抢过来的。 就在快要自我洗脑成功的时候，一篇名为《论人鱼后股鱼鳍分泌物的化学成分》。 任雁猝不及防的点进去，越看越激动，越看越愤怒，这一篇的结论几乎和她写的一模一样！还说这不是抄袭！现在她倒要让周问津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任雁迅速下载，可就在她准备起身的时候，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点开那篇报告的发表时间。 二零二四年，足足比她早了一年多。 “怎么可能……” 一年前，她研究生刚毕业，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对人鱼这个物种的认知还仅限于艺术作品当中的时候，江来就已经发现了人鱼最珍贵的秘密。 一时间，巨大的鸿沟横亘在她和江来之间，让任雁根本无法接受。 她不愿意承认傲慢又暴躁的江来会这么优秀，她宁愿相信这篇报告是她偷来的，心里才能舒服一点。 自己竟然拿着江来一年前就发表过的文章去找周问津，难怪他的笑看起来那么奇怪。 江来得逞了。 她彻底打败自己了。 任雁失魂落魄的走出去，迎面撞上了胡鑫彤。 胡鑫彤看到她这幅表情，心下一沉，危机感涌上心头。 “怎么样？你找到投资人了吗？他怎么说？”
任雁看着她，冷冷的笑。 “他还能怎么说？说江来有一篇和我写的一模一样的报告，没用了，我们做什么都没用了。”
胡鑫彤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你不是保证过一定会成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