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迷彩的直升飞机,降落在了凌海市。嗡嗡转动的螺旋桨下,一个身穿米色风衣的男人从里边走了出来。沉稳的步伐,硬朗的脸庞,一双眼睛犀利如电,气势逼人。剧烈的气流掀起了风衣的一角,在风中发出猎猎的响声,男人依然站的笔直,似乎任何在外的因素都无法动摇他的意志。这是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唯有强者,方能铸就。他就是令各国将领头疼不已的战无意,也是战神榜上最年轻的人。“老大,咱们该上车了。”
一名高壮的男人再距战无意一步之外的地方站定,言语中透着一股由内而发的尊敬。战无意缓缓收回视线,一别十年,凌海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想起那道窈窕靓丽的倩影,战无意目光顿暗,收拢的五指响起了一阵爆豆般的响声。“走吧。”
沉冷的眼眸再次恢复了平静,战无意大步向前,走向了远处的黑色路虎。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恭敬的拉开了车门。“战先生,我叫刘野,是关老爷子的人,老爷子曾有吩咐,让我们随时听候先生的差遣。”
战无意点了点头,即便知道自己用不着,心里依然生出了一丝温暖。跟他一起下机的安东紧跟着上车,低声问道:“老大,咱们先去医院还是……”战无意手指微颤,半晌,吐出了两个字。“封家。”
封家。今天是家主封斩雄的生日,作为本市商业的龙头,排场自然是大的惊人,精英齐聚,大佬同堂,其中还有好几个红透了半边天的明星。看着堆成的小山的礼物,封斩雄早已乐得合不拢嘴,他看中并不是钱,而是这份排场,他要用这场寿宴告诉众人,谁才是凌海市的老大。“恭祝封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有人双手奉上了一串上好的檀香手串。“听说老爷子喜爱佛学,特去印度求了一串。”
“呵呵呵,有心了。”
封斩雄春风得意笑了一声,正要带上手串,忽听有人淡淡说道:“封斩雄,你这种人也配拜佛?”
人群一阵骚动,大伙同时往两边闪开,让出了一条路来。一道挺拔如山的人影从门口走入,刚毅的轮廓,俊美的脸庞,他一路目不斜视,径直走向了封斩熊,步履沉稳有力,仿佛是一把巨锤,一下一下的踩到了众人的心上。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壮,脚上踩了一双高筒的军靴,另一个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身材高瘦,正是安东和刘野。众人已开始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这人是谁啊?”
“看起来挺牛逼的,怎么从没见过?”
“别说了,可能有好戏看了。”
封斩雄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拱手说道:“这位兄弟看起来很眼生啊,若是封某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大人大量,莫要往心里去。”
这话一出口顿时得到了一阵赞赏,大伙都觉得封斩雄能屈能伸,不愧是凌州城数一数二的人物。战无意却不买账,他微眯着双眼,语气森然的说道:“两条人命,你以为单靠赔罪就能解决了吗?”
封斩雄打了个哈哈。“*说笑了,封某做的是正当生意,何来人命?*要是不想参加宴会,那就恕封某不奉陪了。”
封斩雄说着后退了一步,六七个保镖模样的人已气势凌人的围了上来。为首的一脸的戾气,不屑的说道:“马上滚出去,封家岂是你们可以撒野的地方。”
话音刚落,安东已经动了,他出手如电,毫无花巧,一记黑虎掏心,已将对方给轰飞出去。嘭,巨大的寿字被砸的粉碎,那人口喷鲜血倒在了地上,竟连一招都没挺过。其他保镖见状,全都下意识的退了好几步。安东不屑一笑,走向了几人身后的封斩雄。封斩雄顿时笑不出来了,韩梧可是他花重金请来的队长级人物,竟然一下子都没撑过,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你,你们到底是谁?”
安东根本不听他废话,拳脚齐出,已将几人全部撂倒,封斩雄的脑袋顿时冒出了汗。“老大,这个人要怎么办?”
安东回身询问,铁塔般的身体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压迫感。战无意唇角微扬,浑厚的嗓音犹如一道丧钟,直钻入封斩雄的耳内。“我姓战,战无意。”
短短的六个字让封斩熊剧烈一颤。“是你……”“没错。”
战无意眼神渐寒,人已走向了封斩雄。“你不但害死了艳雪,更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今天,我就让你给她们娘俩陪命。”
一掌拍出,看似飘飘无力,封斩雄却如断了线的风筝,嘭的一声飞了出去,巨大的力道到了墙边仍然不减,活生生将墙砸出了一个大窟窿。普通市民哪见过这么恐怖的景象,顿吓的哄跑一空,战无意抬手一拂,眼前的灰尘顿时散去不少,他踏着残砖碎瓷,缓缓走向了封斩雄,彷如索命的死神,看得封斩雄心胆俱寒。“不要过来,你……你想干什么?”
战无意已然抬起了手,强横的内力竟然聚出了一团肉眼可见的风团。就在这时,一道窈窕的人影从旁里跑出来,一下子扑到了封斩雄的身上。“战大哥,求求你,不要杀我父亲。”
战无意一怔,手上的风团顿时消失。飞扬的尘土中他看到了一张和封艳雪极为相似的脸。艳冰?她都长这么大了吗?他走的时候,她似乎才十岁!一段他不愿意触及的记忆从脑海里涌出,痛苦的目光再次转沉。“封斩雄,我可以留你一命,但是你的所作所为,也同样要复出代价。”
手指成箭,倏然点向了封斩雄的胸口,封艳冰想挡,却已经晚了。封斩雄一声闷哼,吐出了一大口血,肥胖的身体就再也不动了……医院,太平间。战无意眼神复杂的看着床上的尸体,手接连抬了几次,终于一咬牙,将那层白布给掀开了。一张消瘦的青白的脸映入了眼帘。艳雪,我回来了。战无意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十年不见,已是天人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