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怀疑,这是奴柘干的。可我很清楚,奴柘就是个级别最低的草妖,拈风捕露而已,怎么可能吃荤,而且一下子杀了这么多猫呢。“奴柘!”
我小声吆喝道。“这……这呢!我在这呢!妖爷,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
奴柘的声音从侧面传来。我和宋叹循声望去,就看见奴柘正趴在路旁的一颗香樟树上,浑身抖作一团。我赶紧过去,摊手相接,奴柘才从树上跳下来,钻进了我的怀里。“妖爷,快走!”
大头忙问道:“到底怎么了,把你吓成这尿样?这些猫是怎么回事?”
“先离开这再说……他们的耳朵灵着呢,不能提,一提就会被听见!”
奴柘道:“妖爷,相信我一回。”
我点点头道:“成,这就走。”
可是这地方有些偏僻,路灯都没几个,根本就没有过路的车。“到主街上去就好了!”
宋叹指了指远处。我们俩刚要走,奴柘就赶紧道:“别往那边走,它们刚从那边离开……”它们?听这意思,我似乎已经猜到是什么了。正当我和宋叹要往相反方向走的时候,那街面的路口忽然闪过了一个黑影,模模糊糊的,摇头晃脑,猛地一看,像条流浪狗,但又比流浪狗胖了一圈,腿矮了不少……隔着三十米远,这畜生一下子站在了路口,幽绿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这意味着,它认出了我。“呜呜!”
一声奶狗子一般的低嚎声,这家伙放肆地朝我们跑了过来。“走,快跑!”
我拉了宋叹一把,反方向急忙狂奔。“不就是一只狗子嘛!”
宋叹嘀咕了一声,哪知道眨眼间,胡同口前站满了人影,这些人都是矮胖的身材,三十几个,一进来就弯下腰,双手抓地,兀的一下,就变成了和刚才那东西一样的德性,疯狂扑了过来。“我糟,又是它们!”
宋叹这才意识到,圆光宗又杀上门了,这些化形的人就是人脸獾。这次没有车,手里也没合适的家伙式,我和宋叹无遮无拦,只能走为上策。事到如今,也知道这群凶戾的猫是怎么死的了,合着是流氓碰上了土匪,它们追着奴柘一出来,就被这群人脸獾给包围了,上演了一场屠杀惨剧。可让我诧异的是这群人脸獾,他们怎么就能时刻把握到我的位置呢?如果说在云城,他们能掌握我的行踪还能理解,我可是刚刚才来姑苏啊。好在我和宋叹反应及时,跑的也够快,再加上足够幸运,一冲出去就过来了一辆出租车。我们两个直接跳上了车,大喊着:“开车!”
司机还有些发愣,直到看见巷子里杀出来的这群黑影,这才满脸错愕,狂踩油门离开了是非之地。“我的个乖乖!”
司机咂舌道:“姑苏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多拱嘴猪了。两位,你们这是干了惹恼了它们啊。”
大头喘着粗气,嘀咕道:“碰上而已,谁没事招惹他们啊。”
司机一笑道:“得了吧,两位不是本地人吧?听口音就听得出来。这拱嘴猪在我们这乡间叫李奥婆,那是睚眦必报的呦,谁惹了它们,他们就会一辈子和你作对。你们才来我们这,就把我几十年没见的东西引出来了,那肯定是和李奥婆有深仇大恨。”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甭瞒着掖着了,脱口道:“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在秦岭的时候,一不小心,杀了几十个……”“我天,这还没什么深仇大恨?”
司机满脸错愕道:“那完了,这辈子你都得和他们对着干了。我问你,今天是不是流过血?”
“怎么,他们找到我,和这有关系?”
我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司机懂的还挺多。“当然呀!”
司机道:“我在苏南乡下长大,我们那都知道,如果迫不得已杀一只拱鼻猪,那也千万别流血,否则,你这味儿他们一传十十传百,所有的家伙都能记住你。隔着几十里都能闻到。只要你流血了,那你周围只要有这东西,那必然是要来和你拼命的。你今天肯定是流血了……”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刚才行术的时候,差点被大狗反噬,确实从手指渗出血来。合着这伙家伙这么神道啊。也多亏我不是个娘们,否则,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得被猪獾偷袭啊。宋叹见这司机很是健谈,似乎对着猪獾之事懂得也颇多,便有意无意地聊道:“兄弟挺懂行啊。要按你这说法,那我兄弟这辈子都摆脱不掉这圆光宗……啊,也就是你们说的李奥婆了?”
司机道:“也不是。我小时候族里有个叔爷爷也误杀了一只李奥婆,后来屡次被偷袭算计,差点丢了命。结果有一次无意间认识了一个姓凌的商人,那商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就把这段仇怨给化解开了。”
“凌姓?你知道这人现在在哪吗?”
宋叹赶紧问道。“嗨几十年都过去了,这人在哪我可不知道!”
司机道:“不过我记得都说那姓凌好像是湘西一带的,而且,还是个大户人家,那时候人家家里的产业都数以千万……”湘西?那不是赶尸、苗蛊和驭鬼各派的地界吗?据说不怎么富裕啊,还有这样既经商还懂术法的大家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