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看了它一眼道:“你丫的跑什么?”
奴柘一笑道:“我是怕给你拖后腿,躲得远点,你不是没有后顾之忧嘛。再说了,君子待时而动,我其实也是在观察它,等待时机……”这小东西,厚脸皮不说,关键还一套一套的,确实得我真传。我重新望着水面道:“红花对吧?这名字听着就活血通经,散瘀止痛,像是一味药材,可你不能杀我啊。红花就是红花,不是砒霜。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只用三清印吗?因为这三清印杀伤力低啊,在没弄清楚你的功过是非之前,我还不想用大招伤你。但我不保证我的耐心一直会继续下去,你就不考虑出来和我叙上一叙?”
只可惜,我的苦口婆心还是没换来一点回应。奴柘在一旁揶揄道:“妖爷,不是我小看你,不是所有女人都吃颜值的。除非痛下狠手了,否则,今天你就算是叫她奶奶,她都未必理你。”
“你小东西敢和我打赌吗?”
“嘿嘿,怎么赌?”
我笑道:“赌她会不会自己主动出来见我。而且,我不单赌她能出来见我,还会赌她痛哭流涕地见我。”
“成!”
奴柘道:“你若事成,我连着给你叫三声爸爸。要是不成,你管我叫……算了,强人所难的事我不敢,你还是别给我叫爸爸了,你给我买三瓶酒吧。”
“切,让你叫爸爸算什么收获?就好像谁愿意做你爸爸是的。我要是赢了,罚你一个月之内,不许喝酒。”
“这……这是不是赌大了……”“不敢了?”
“我……我有什么不敢的!就这么定了,不就是不喝酒嘛!”
我站起身,朝着水面冷声道:“不管你是红姨还是红花,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工具,报复人的工具。”
奴柘坐在我刚才做的石板上,四平八稳地看起了热闹。他不相信我这个不善言辞的人,能用三寸不烂之舌将这女人骂出来。“其实我有一百种方法对付你,比如,花钱买来朱砂雄黄,亦或者狗血桃粉,丢到这水泡子里,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你以后也只能禁锢其中,饱受折磨。亦或者,我直接潜入水中,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将你三魂追杀,在开棺焚烧尸,让你非但不能托生,还要你尝到炼狱之苦。可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也是个受害者。”
此时平静的黑水开始旋转起来,谁当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她既然栖身在此,那这水的状态,其实代表的就是他的心情。水旋叠浪,必是怒火中烧,爆发只是时间的事……我正色道:“就说说这风水位吧。你知道什么叫做三象攒阴吗?三象,青龙、白虎和朱雀也。按理说,最佳的风水位也不过就是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可为什么三象却攒阴呢?因为这山谷东西的山脉,呈现的是外八字,龙首朝东南而啸,虎头朝西南而嚎,这在风水上,叫龙虎背身,当心必生阴煞之气。东西还各自建了一个小破庙,我都不用看,我都知道,里面供奉的龙王和山君(老虎)均是伏身像,也就是弱龙残虎。在加上山口的火凤凰山势,有卷门闭气之兆,将这山谷里的戾气一丝一毫地笼在了其中,外面的流风浩气是一点都进不来。三象生出的阴气只能在这山谷里越积越多,最后,气沉北定,落在这玄武位上,恰好,也就是这个一汪水坑子。我不知道是谁把你葬在这水坑里的,但我知道,这东西小庙的建造者,和我一样,一定也是一个懂风水之术的修行者,而他,就是把你当成了工具,时时刻刻折磨、提防、恫吓、压迫这前边村里的亡魂。有你在,他们就离不开这山谷,有你在,他们就就要饱受折磨。所以,这个盖庙的人,心术不正,其心可诛。”
“住口,不许你侮辱阳哥!”
突然一声尖叫,就看见水中浪花大作,激荡起了的黑水有两三米高,且飞出来了一条血红色的红绸,奔着我的脖子就缠绕了过来。奴柘眼见着我没将这女人召唤出来,还又一次遭到了报复,一边后退着一边笑道:“妖爷,你似乎搞砸了……”“这才哪到哪啊,输赢还没定论呢!”
我也不客气,双手马上招呼,和这红绸大打出手。“红花,我猜测,您说的这个阳哥,就是你的情人吧!”
我一边用茅山锁魂术和红绸纠缠,一边继续道:“村里人说,你是怀了一个过路人的野种,雨夜难产而死,后来这个过路人迁怒于村民,才怒杀几十口。此事真假不论,但我相信,这阳哥就是他们口中那个过路人。你一定很爱他吧,可我告诉你,他未必就爱你,而且,他甚至还恨着你。他若真的爱你,就不可能让你的尸身葬身水底。因为但凡修行者都知道,水底之棺重千钧,肉身不灭轮不成。三魂必是厉鬼胎,永不超生苦无穷。我可以笃定地说,每天太阳正午十分的时候,你在水底都会感觉到穿心剧痛,而每天夜里凌晨你都要忍受着冰寒之苦。这就是三象攒阴的恶果。你虽然为此获得了修为,震慑了这些村民,可你要经历上千年的苦痛,才有可能从这风水局里逃离。即便是到了那时候,你还会是一个厉鬼,不会得到解脱,你想想,一个爱你的人会这么做吗?你,就是他杀死了村民之后,继续报复他们的工具。”
“你住口!他不会这么对待我的,那些村里人才是十恶不赦的魔头!”
水中的女人咆哮着,虽然红绸被收了回去,可眼看着四方云动,黑压压的乌云聚了过来,眨眼之间,天上黑的锅底一般。水底传来了女人又哭又笑的疯狂声,随之,天上就掉起了雨点,那雨点每一滴都是暗红色,像是溶了血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