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遍的攥手。人的胎光之魂,代表着一个人的生机,它一般情况下,在人的左肩之上。但当人命悬一线的时候,胎光就会顺着左臂,游弋到左手心中,最后通过五根手指,逸散到空气中,这个时候,人才算是真的死亡。我刚才就是在努力,将五根手指上的阳气,逼回到掌心的劳宫穴中。接过桃木枝,我开始顺着老爷子的手心,一点点朝上拍打,每拍一下,就让老太太召唤一声,当桃木枝打到了肩膀上的时候,老头子的身体明显怔了两下。虽然还没活过来的迹象,但明显脸上的惨白色已经消失了,那不再是一张死人脸。“姐,你看,爸有好转了!”
章刚拉了章柔一把,兴奋道。章柔却冷淡地甩掉了他的手,漠然地看着我。那神情分明是在说“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表演,我看你还有多大的本事”。此时我站起身,朝章柔和老太太道:“两位,我想问一问,老爷子最近这一个月来,有没有受过伤,亦或者,有没有说过,他身体哪里不舒服,出过血,包扎过之类的。”
老太太想了想,看了看章柔,摇了摇头。章柔则直接答道:“没有。”
倒是章刚,马上道:“我爸他年纪大了,老年病比较多,有咽炎,腰间盘也不好,而且,肺部去年还有点阴影,不过已经恢复了……”“刚子,他肺部有阴阳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老太太诧异道。章刚还没开口,章柔便冷淡道:“大概着是我爸爸和你我不亲近吧,跟喜欢儿子吧。”
“咳咳!”
我轻咳一声道:“我说的是外伤。”
三个人都摇摇头,不说话了。“奴柘。”
我将奴柘叫道跟前,附耳交代了一声。奴柘便走上前,围绕着床上的老头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使劲抽着鼻子,走完一圈,便回来朝我道:“香,真的香!”
“哪里香?”
我问道。奴柘指了指老头的左脚道:“他左脚香。”
“脚香?”
章刚挠挠头道:“小大夫,您这是……”我正色道:“把老爷子的袜子脱了吧。”
章刚还算听话,也不多问,上前把袜子一脱,本该有汗臭味的脚丫子,确实你能闻见一股淡淡的香味。此时的章柔,双眼放着凶光,像是偷鸡不成的猞猁,朝人怒放凶光。我权当没看见,上前将整个脚检查了一边,最后落在了老头的大脚趾上。很明显,指甲的边缘,有微微的红肿。“哦,对了,我爸他有嵌甲,有时候挺严重的,走路的时候都喊疼,我说带他去修理修理,他还不肯,说每次都是我姐给他处理,也能修理的很好!”
章刚道。我从兜里摸出一把匕首来。“小同志,您这是……”老太太急了。我一笑道:“放心,我就是拨一拨脚指甲。”
说罢,用刀片压住大拇指主甲,果然,就看见缝隙里,有一点白,像是一根鱼刺扎在了拇指里。我从柜子上拿过来一把镊子,轻松一下就把那东西拔了出来。与此同时,就看见从老头的脚踝一直蔓延上小腿,大腿,有一条黑色的血线明朗起来。拔出来的是一根两厘米的骨刺,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味,和当初第一次见章柔时,奴柘闻到的那股子香气一模一样。等这骨刺一拔出,滴滴答答的黑血就从老头的指甲缝里淌了出来,一会的功夫,就流了一大滩。“呦,出血了……”老太太赶紧叫道:“赶紧叫护士,包扎一下吧……”“别,就让它流,什么时候流干净了,老人也就醒了!”
我站起身,将镊子上骨刺放在了章柔面前道:“章小姐,谁能想到,此物是十年阴骨啊。你说是不是?”
章柔没吭声,却闭上了眼,沉重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老太太和章刚一直盯着流血的脚,看着啊黑漆漆的血面面相觑。而章柔则坐在那,一把一把使劲揉搓着自己的头发。足足等了二分钟,床上的老头突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一股黏糊糊带着血丝和香气的粘液从口中喷了出来,老头随即便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