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当头一棒。我这好不容易才搞来了七彩龙骨,岳稚川却告诉我白薇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她是个大活人,不是小动物,更不是个物品,怎么就不见了呢?”
我急躁地大声问道。“昨天晚上护士查房的时候人还在,可是半夜送药去的时候,人却不见了。医院马上联系了白家,可薇儿这丫头根本就没有回家。然后医院查看了监控,发现薇儿是半夜时分,自己离开的医院。”
“没有联系她的朋友吗?还有她最常去的地方找了没。”
“都找过了!”
岳稚川道:“白家上下,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把姑苏城都翻过来了,却还是不见白薇。我凌晨的时候没接到你的电话,就是因为我也在外边找她。”
“你们干什么……”我一句“你们干什么吃的”差点说出口,可想了想,在锦城,是我把她丢下才有了今日。再说了,白家是她的亲人,岳稚川是她的师父,都是至亲之人,料想谁也不想让她走丢。“老爷子,你告诉我,她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情况特别不好,近来她似乎把所有的事全都忘掉了,连我都不认识的。这也正是我们担心的……本来下周一白蔹安排她出国的医院都联系好了,可她听了之后,情绪变得更加差,哪知道会突然离开啊。”
我心情一下子从昨晚上找到龙骨的欣喜掉进了忧虑的冰窟窿。如此病况下的白薇,那不就相当于一张白纸丢进了滚滚人潮里吗?她不认得任何人,不认得任何地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她能去哪?“老爷子,拜托你赶紧找,我……我三五个小时之后,就到姑苏。”
“别啊!”
岳稚川道:“你千万别来了。白启元一听说薇儿不见了,急火攻心,昏过去了。现在白家人又旧事重提,说一切的根源都是在于你,说早晚得收拾你呢。你现在要是过来,正好撞枪口上,他们真敢弄死你啊。你放心吧,只要薇儿还在姑苏,我们肯定能找到他。白家在姑苏还是有门面的,没人敢欺负薇儿。行了,有消息了我马上告诉你。”
老头儿说完就挂了。我的魂儿也踏马的飞走了。此时老罗、大头和奴柘也起来了,虽然没听见全部,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老罗,其实你也不用担心。”
宋叹道:“白薇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弱智了。就她那鬼精鬼精的,谁能欺负她啊。”
老吕也道:“白小姐那拳脚功夫比我可强多了,谁要是非礼她,那就是找死。再说了,就她那小模样,放在哪也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走到哪都是焦点,在姑苏那地界,用不了多久,白家就找到她了。”
奴柘则道:“你们这都是想的太简单。对于一个失忆的人,原来的生活技能是可能被暂时冷却的。也就是说,白小姐可能现在连只猫都打不过。万一智力也不在线,被人贩子骗到哪个小山村也不是不可能。”
“闭嘴!”
宋叹打了奴柘一记脑瓜崩道:“会说话你就多说两句,不会说你就闭嘴。”
奴柘委屈巴巴道:“我说的也是一种可能啊,我听说偭北那边闹得就挺凶,卖过去的人就不说了,就算是卖过去的一只狗,都得榨出二斤香油来。”
宋叹瞄了我一眼,又狠狠白了奴柘一眼,大大咧咧道:“老岳不是朝你保证了嘛,他们能找到人。所以,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消息。昨晚上忙活了一宿,都饿透了。还是先吃饭去吧。”
吃饭?我喝敌·敌畏的心都有了。可架不住宋叹撺掇,吕卿侯和奴柘也拉扯,还是把我拖上了街。忧心忡忡地走上了街,我心里压根就没再吃饭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宋叹开始不耐烦了,嘀咕道:“咱们这是去取经啊,还是吃饭啊,怎么还走起来没完了?再往前都该到高老庄了。”
我也没抬头,一侧身进了一家店面。结果混杂的热闹声一下子把我拉回了现实,这才发现,我鬼使神差地竟然来到了羊汤馆。“也好,就在这吃吧,老吕,这家羊杂汤可是我们云城一绝啊!”
宋叹扯着脖子高喊道:“老板,四碗汤,三大一小,外加四个烧饼,一个小瓶二锅头。”
奴柘知道这二锅头是给自己点的,马上咧嘴道:“够意思。”
宋叹低声道:“大早上喝酒,美得你。当然了,昨晚上要不是你的狗鼻子,咱们都得歇菜,这酒应该的,等有机会,请你喝好的……”云城的羊汤馆,几乎遍布每条街道,本地人每天早上聚在一起,就和南方的喝早茶一样,聚在一起,吃喝是次,谈天说地才是主要的。我们一落座,就听隔壁桌上正在议论着东郊县发现了古墓的事。“听说这次发现的墓规模还不小,一个小山头都是,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塌了。”
“塌?我可听说,文物局到底刚一开挖,就挖出来一具尸体,八成是在里面用炸药了……”“十墓九盗,八成又是被盗光的。这群盗墓的,啧啧……”“连人家的墓都盗,那些下人家墓的人,也不怕生儿子没屁·眼!”
宋叹一听这话,大为不满,下意识就把碗当啷一声放在了桌子上。他这咣当一声,吓了周围人一跳。目光汇聚中,宋叹也意识道自己有些失态,赶紧咧嘴叫道:“好喝,这汤是真好喝。”
就在大头端起碗,使劲吸溜的时候,我忽然听见有个声音道:“老板,来一碗吧……”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接着又听见那声音道:“帮我加足了辣椒和香菜。”
我猛然抬起头,就看见在店面的角落里,一个面容白皙典型水乡风姿的姑娘缓缓坐在了那。我咽了口口水。白薇!我还是不敢相信,随手朝着正喝汤的宋叹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靠,干嘛呢!”
宋叹被呛了一口,不满地抬起头,瞬间也怔住了。“我的个乖乖,这不是做梦吧!”
宋叹使劲掐了我一把。我疼地直咧嘴。是她,除了她,谁能让我心脏砰砰狂跳啊!有朋自远方来,不傻眼乎?这丫头是怎么跑这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