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奴大爷?有收获吗?”
我赶紧迎上去问道。奴柘端着腔,拿着势,对白薇道:“你瞧瞧,妖爷就这幅嘴脸,用着别人的时候,满嘴小甜甜,用不着的时候,一口一个牛夫人。平时对我颐指气使,现在却点头哈腰,啥时候这么市侩了。”
白薇笑道:“你这就浮夸了,啥时候对你颐指气使了,最多就是和你以义父义子相称而已。”
奴柘顿时无语,咂舌道:“白小姐,合着你也和他一样啊,我还把你当好人。”
“行了,赶紧说正事吧!”
我催促道:“看你这一副小人得势,君子得志的样子,肯定是有收获,对不对?”
“妖爷,要么说你这人真是鬼精鬼精的呢!”
奴柘道:“和你预料的一样,你们走了之后,他们果然迫不及待就给祝文曦打过去了电话,确认是否安全。嘿嘿,电话号码我给记下来了,而且,我还听见祝父叮嘱祝文曦,他们在桥村的事,谁都不能告诉。听那意思,易家似乎也在找他们在哪。”
果然如此。白蔹这个蠢货,百分百是被祝文曦的温柔乡给迷惑住了,他这是故意制作自己失踪的假象呢。“桥村在哪?”
我转头问白薇。白薇道:“桥村在南邬古镇,现在是个旅游景区,那里是姑苏保存较完好的老镇子了。当地的宅子都被政府征收了,原来的村民有居住权,都拿了大把的赔偿,多数搬走了。对了,祝文曦他们的老宅就在那一带,我以前好像听祝文曦说过。不过,具体住在哪我就说不准了。”
“没关系,有了大地址,就离他们已经不远了。”
我看了看天,还得抓紧点时间。毕竟,西郊工厂里的人,还在等我过去呢,我得给他们一个惊喜啊。我们三个拿到有价值的线索之后,马不停蹄,赶往了桥村。江南小镇大多是景致都差不多,青瓦白墙,柳眉花枝,潺潺流水。河道两岸,酒楼茶肆,亭台之内,假山密布。姑苏作为经济发达地区,尤其是又在这些景点之内,水镇自然最为典型,虽是夜间,可现在依旧车水灯笼,热闹非凡。白薇看着一条条水道和巷子,还有满街的游客,皱眉道:“怎么办?这么多人,上哪找他们去?”
我一笑,拿出电话,按照奴柘的号码给拨了过去。响了几声之后,那边果然传来了祝文曦那极具欺骗性的柔声细语。“您好,您是哪位?”
“喂,呐是送外卖的呀。您点的螺蛳粉到咧,你出来拿哈一下,呐等着走咧!”
一听我这土话,还是个送外卖的,祝大小姐顿时没了柔声细语,大声道:“你打错了,我没定外卖。”
然后便挂掉了。停顿了七八秒,我继续重复拨了过去。“喂,还是呐啊,你就出来拿一下餐嘛,我没时间了,还得赶下一单嘞!”
“你这土老帽,有毛病吗?我说了,我没定外卖。”
“你别过电话咧,我核对过了,您这里是……”我瞄了一眼旁边宅子的门牌号,道:“你这里是桥村三道大街,四十二号吗?”
“不是,不是,我说了不是!”
对方又挂了电话。这次等了十多秒,我继续拨。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最容易露出破绽,我等的就是他祝文曦自报家门。电话足足响了十几声,终于接通了。不过,还没等我说话,那位平时一脸无公害的姑娘开口就已经开始骂娘了。我则不紧不慢,继续道:“你这小妮儿咋骂人勒嘛。我核对过了,电话号码没错,地址也没错咧,桥村三道大街,四十二号。”
“我踏马再说一遍,我这里是九道大街9547号,你再敢给我打电话,我就报警!”
看着挂掉的电话,我朝白薇狡黠一笑。奴柘咂舌道:“我就佩服妖爷这样,大智慧有,这种小把戏也有。贼得很。”
“呸,你这是夸我吗?”
我白了他一眼道:“甭管是大智慧还是小把戏,能解决问题的主意,都是好主意。走着,咱们去看看,这位暴怒的祝小姐此时正在干什么呢。”
很容易,我们就找到了九道大街9547号。这地带的位置,已经是在镇子的最后面了,所以,没有什么游客。和北方的四合院相似,这里的民居院落略小,但明显更加精致细巧。祝家过去看样子还真是有钱人,门口的那对石狮子,应该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了。门额之上,有耕读传家四个大字。顺着门缝朝里一望,主房亮着灯,但院子里和前边那些景区明显暗了不少。我朝奴柘使了个眼色,奴柘顿时撇嘴道:“为啥这鸡鸣狗盗,溜门撬锁的事永远是我啊。”
嘴上抱怨着,可小东西轻松就顺着门缝钻了进去。三秒钟之后,嘎达一声,大门从里面开了一道缝隙。“两位,里边请!”
奴柘嬉皮笑脸道。我和白薇进了院子,直奔主屋。过去的房子,到底单薄了些,虽然换上了玻璃窗,可只“穿柱”而不“横梁”的水乡民居终究袖珍,站在外面,就听见了里面的声音。“怎么了?今晚上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说话这位,明显就是祝文曦。“怎么会呢?和你在一起,我天天开心。只不过,今晚上特殊啊。”
“你是在担心罗天?”
“担心?我担心他?”
白蔹冷声道:“我是害怕,怕他万一怂了,不去西郊工厂怎么办。他要是不死,我们家恐怕永远不得安生。”
“放心吧,他那个人,自负得很,最爱在白薇面前逞能,肯定会去。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不去,只要在姑苏,早晚也得死!”
听着这两个人的话,白薇顿时怒了。她虽然看不起自己那个哥哥,可万万没想到,他会这般下作。别人用他的死活当诱饵,骗我去送死,他竟然还躲在这种地方,比任何人都期盼着我的死。白薇冲上去,一脚将那木质的镂花门给踹了开。我这小媳妇,拳脚功夫可不是盖的,当初我都不是对手。也加上这木门单薄了一些,竟然被她踹了个稀碎。等我们冲进去的时候,床上坐着的两个人惊恐不已,尤其是白蔹起身就要下床,结果被白薇抡起的花瓶给砸翻在了床上。我想了半天词汇来形容这两个人,都不合适,此时白薇冷声喝道:“狗男女!”
太对了,绝了,这不就是我想骂的词汇吗?这就是一对狗男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