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伴!去,即刻派人,叫曹化淳,田尔耕,张维贤,朱纯臣来见朕!”
想到这里的朱由检,看向王承恩沉声道。“奴婢领旨!”
王承恩心惊胆战的拱手应道,随后忙朝着堂外跑去。命堂外候着的宦官,即刻将天子所召之人,进宫面圣。“陛下,您一定要三思啊。”
徐光启面露忧色,上前劝谏道,“当前国朝正值动荡之际,陛下怎敢轻言离京亲征之说?”
“若此事传递开来,那必然会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
“届时民心躁动,京城定然会生乱啊!”
闻言,朱由检神情冷然,没有回答。他就是要京城乱!“建虏都打进关内了,一些人的心到现在都还没摆正。“这京城,有临设的前中后三卫固守,就算是生出内乱,那也颠覆不了社稷。”
“但要是叫建虏打到京城这边,社稷是否颠覆,就不好说了。”
“你们都不要再劝谏朕了,老实等着!”
“……”此刻在这军机处正堂,顿时陷入到一片寂静。没有人知道,朱由检想些什么。可是在旁服侍的王承恩,脸色却微变起来。尽管他努力叫自己平复下来,但余光所看见的内容,叫他怎么都镇静不下来。这样一种状态,持续了两刻钟的时辰,当最后一本文书写好。朱由检搁下御笔,握着发酸的右手,看向站在眼前的徐光启等人。端起手边茶盏,喝了一大口,朱由检看向王承恩说道,“曹化淳他们几人,都来了没有?”
“回皇爷,皆在堂外候着。”
王承恩忙垂首应道。“叫他们全都进来!”
朱由检搁下茶盏,神情冷然道,“朕有些事情,要交代下去。”
听到这话的徐光启等人,一个个是强压内心惊骇。透过天子的神情,他们已然明白,天子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奴婢拜见皇爷!”
“臣等拜见陛下!”
不明所以的曹化淳、田尔耕、张维贤、朱纯臣、温体仁等人,各怀心思的走进军机处正堂,对朱由检拱手作揖道。“好了,别那么多规矩。”
朱由检手指敲击着龙案,看向众人说道,“今天把诸卿召来,是有一件事情宣布。”
“朕决意御驾亲征,率京卫进驻三河,以便更好的统御对战建虏一战。”
“劝谏之言,就别再让朕听到了,你们听朕吩咐即可。”
“……”曹化淳、田尔耕等一众人,骤然听闻此言,一个个脸色微变。下意识想拱手劝谏,可在听完朱由检所讲,那一个个又生生憋住了。而以王洽为首的军机处大臣,尽管此前就知晓此事。可即便是此刻听到天子坚定之言,那一个个也是情绪躁动。在这等动荡的时局下,天子要御驾亲征,离开重兵把守的京城,那万一真要出现意外,大明岂不是要颠覆了?“朕知道你们心中,都是怎么想的。”
朱由检敲击着龙案,看向沉默不言的众人,神情淡漠道,“但朕此意决不会改。”
“若不想背负骂名,若不想被建虏攻破京城,就听朕的旨意!”
所谓政治,就是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要把敌人搞得少少的。这为现阶段的朱由检来讲,便提供了武装斗争的核心思想。既然当前的崇祯朝,不是有东林党,不是有文官群体嘛,那为何不能有帝党呢?正如天启朝的阉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便是天启皇帝扶持的‘帝党’,以制衡初期在朝的东林党。只是阉党是以魏忠贤为核心,而非以天启皇帝为核心,这便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帝党。如此也就导致了,在斗垮东林党以后,阉党便替代了东林党的角色,成了新的守旧派势力。“你们是朕最信任的大明肱股。”
朱由检神情正色,扫视着眼前的众人,饱含深情的说道,“当前国朝受建虏进犯的影响,正处于动荡之下。”
“朕身为大明天子,必须要铲除这一威胁!”
“倘若连朕都表现出惧怕建虏之意,那又如何统御大明上下,叫大明的众多儿郎,叫大明的良臣悍将,联手去战胜建虏?”
“这么简单的道理,只怕连三岁孩童都明白。”
曹化淳、田尔耕他们,听到天子所讲之言,一个个的思绪变得复杂起来,皆在心里暗暗揣摩盘算。这等危险的局面下,天子选择离开京城御驾亲征。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他们又该如何应对?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成国公…”朱由检拖着长音道,目光定在朱纯臣的身上。“臣在!”
朱纯臣心中一紧,略显慌忙的拱手道。“你是京卫都督府的左都督。”
朱由检淡漠道,“此次朕已决意御驾亲征,除了留守宫城、皇城的京卫之外,余者皆随驾出征,府军前卫全体随驾!”
“朕只给你一天时间,哪些随驾出征,哪些留守京城,你来负责调配。”
“此战若胜,朕按功授赏。”
“此战若败,那便随着朕一道,去见太祖高皇帝,去见大明的列祖列宗吧。”
“来,这是朕给你所拟旨意,去军机处侧堂认真去看,认真去悟。”
“臣…领旨!”